赵辛夷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看着殷子铎,犹豫道:“我……又饿又累,现在能回家吗?”
殷子铎看着怀里目光楚楚、可怜巴巴的小人儿,半句拒绝也说不出来,心里竟难得的有了几分愧疚。他没把这婚礼当回事,对于筹备过程也没过问,以至于今天从台上到台下,赵辛夷一直不受重视,外边宾客酒足饭饱,小可怜却在这里饿着肚子,还被他的亲戚欺负,吓得小脸都白成这样了。
“好,咱们现在就回去,不敬酒了。……你能走吗?”因为这一丝愧疚,他对赵辛夷说话的声音都软了起来。
赵辛夷暗自感受了一下,以他现在的状况,力气能省则省,于是他实在地说:“腿软,走不了。”
殷子铎的嘴角微妙地一扯,随后将赵辛夷横抱了起来,往门口走去,经过吴优身旁时,他嘱咐道:“你备车吧,小先生身体不舒服,我要先和他回去了,让夫人帮忙招呼下亲友。”
吴优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敢说,赶紧安排了车子,目送殷子铎高大的身影,抱着他的新婚小先生走出酒店大门。
殷总果然不同凡响,吴优心想,即便是假结婚,戏也要做得真。
“我裤子口袋里有吃的,你要是饿,可以先吃点。”殷子铎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低头说。
赵辛夷当然不会拒绝,他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他伸手去掏吃的,似乎摸进了裤兜儿里,又似乎没有。
昏头昏脑地似乎碰到了什么。
大事不妙。
“……你干什么?”就在赵辛夷触电般收回手的瞬间,殷子铎低下头,咬着牙说。
“对,对不,对不起啊。”赵辛夷羞耻得满脸通红,殷子铎那冷冰冰的眼神又让他怕得直哆嗦,他忍不住想,殷子铎要真如大家所说是个变态,那他现在摸了变态的忌讳,会不会被变态拿去祭天?
殷子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那个不能吃。”
赵辛夷只觉得他的目光如同酷暑烈日,烤得他浑身滚烫,还好很快到了车边上,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两人一同坐进了后座。
“给你。”殷子铎把赵辛夷安顿在座位上,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了他,“吃这个。”
赵辛夷颤巍巍地接过来,躲避着对方的视线:“谢谢,巧克力哪儿来的?”
殷子铎说:“甜品台上随手拿的。”
赵辛夷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巧克力球,这是比利时的一个大牌子,金色的糖纸外绑着红色的缎带,上面还有一个精巧的心形金属牌,上刻镂空“y&z”字样,这是他们的姓氏缩写,这是他们的喜糖。
新婚之夜吃自己的喜糖充饥,这大约也没谁了,赵辛夷心情复杂,把巧克力嚼得咯吱响,差点把自己甜哭。
他趁着殷子铎没注意,悄悄地把糖纸叠好收了起来,也许以后他还会再结婚,说不定还会结几次,但第一次总归意义不同,他决定留点纪念品。
……
因为是新婚之夜,他们回了殷家老宅——悦薇花园。
殷家这处豪宅的面积要按亩算,自带庄园、泳池、酒窖、网球场,还有私人影院和茶馆,位置依山傍水,四季鲜花盛开。常有在附近赏玩的游客,以为这是度假酒店或是公园景点,想要进去拍照,逼得管家不得不订制了“私宅勿扰”的黄铜片,挂在各处出入口。结果铜片搭配爬山虎、红砖墙和雕花铁门,反而成了另一道风景,游客们进不去就在门口拍照,再发个朋友圈表示有生之年要是能住这样的豪宅,那真是死而无憾。
可惜已经入夜了,赵辛夷又疲倦不堪,实在没心情看风景,他匆匆吃了晚餐,被佣人们照顾着洗漱完毕,然后就被送进了一间宽敞奢华的卧室。
送他进来的中年管家温和体贴,帮他调暗了床头灯,放了轻音乐,然后又将一个精致的匣子放在床头,这才冲他微微弯腰:“您稍等,先生很快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