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的这一措施极有见地。
就在她身势方移动的一刹间,蓦地在她原立身处前侧左右,同时闪出来两条人影。
映着当空月亮,这两个人身形极是朦胧,倒是那两道落下来的兵刃寒光十分醒目,快是快到了极点,却仍然失势于甘十九妹的洞悉先机,双双走了空招。一招失势,也就等于为自己罹下了难以弥补的杀机!和先前那个人的感觉几乎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甘十九妹不再由正面出剑,却猛然由他们身后袭了上来。二人只觉得身后一冷,简直连回身都来不及,已经双双中剑仆倒于血泊之间。
这一剑甘十九妹显然是施展一手稀罕的剑招“剑点双萤”,出剑之快,真令人叹为观止,即使现场有旁观者,所能看见的也仅仅只是一闪即逝的两点萤光。
收剑,退身,融于一式,当今之下,能够把剑术融合得如此精熟的,只怕极是罕见!
直到此刻为止,她虽然剑杀三人,可是还不曾接触到对方设于这一阵势之内中心人物!
然而,就在她退身收剑的一刹那,一股凌厉的强风,忽然由她左侧面袭近过来。这才是她所要寻找的下手对象!
顺着这股子凌人的尖锐强风势头,甘十九妹陡把身躯贴向身后石笋,凹腹吸胸,尽可能地在出息之间把身子变得极薄。她的这种措施显然是必要的。
眼前,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银光,长虹贯日般地,直由她身前划落下去,几乎擦着了甘十九妹的胸衣,确是险到了极点!
也就在这人一剑走空的同时,甘十九妹霍地抖动左手,“呼啦!”一声:亮着了手里的千里火,火苗子蓦地喷出了尺许来高。
现场顿时火光大亮!却也清楚地照见了对面施剑的这个人。
“银心殿主”樊银江!
樊银江似乎不曾料准对方有此一手,一时吃了一惊,嘴里厉叱一声:“奸贼人!”长剑挥动,发出了一天剑雨,用“浪打礁石”的一招,向着对方身上卷过去。也就在同时之间,甘十九妹挥出了她悬挂在前胸位置的那一口短剑。银光乍闪,两口剑“叮”地互击了一声。
樊银江若敢不急急退身,他这只持剑的手就别想再能保住,饶是他及时退后,甘十九妹的剑尖,却仍然在他银灰的长衣下襟上开了尺许来长的一道口子!
这一惊,直把年轻气做的这位“银心殿主”吓了个冷汗淋漓!
仗着他熟悉眼前阵法,身形连闪两闪,已没入嶙峋的乱石之间。只是甘十九妹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这个阵法她也不含糊,当时身躯连闪两闪,直追下去。
樊银江方自以为及时脱身,不料身形未定,身后紧风袭近,匆忙中回顾一下,不禁吃了一惊!当时前躯向下一探,就势左手右撩,由衣袖里打出了一兜暗器“铁莲子”。暗器一经出手,樊银江更不犹豫,抱剑一个疾滚,已遁出丈许以外。
这上手确实够得上阴损,虽然说仍然难望伤着甘十九妹,可是若用以掩护樊银江的脱困,却很是得当!等到甘十九妹拨剑挥落了迎面而来的一掌铁莲子时,樊银江却已脱身子战圈之外。
恍惚间,甘十九妹已觉察到对方转移了阵法,眼前诸景蓦地向下一沉,直似踏足在一艘颠簸晃动的船上一般!由不住身子向前跄了一下。这番情形,如果换在一个不诸阵法的人,必然会乱了章法,对于甘十九妹来说,却是智珠在握,一时之窘固所难免,想要就此把她困住,却是万万不能。
敌人方面,却把握着此一刻良机,陡然间对甘十九妹施以暗算。
两条人影,由暗影里忽然纵身而出,一人施枪,一人施万,施枪的人足下霍地跨进一步,长枪挺动,抖起了斗大的一朵枪花,这杆枪直向甘十九妹前心上猛刺过来。
甘十九妹忽然觉出这人手劲极大,枪身之上透过一股尖锐的急风,心知必为对方阵营里一员猛将,乐得拿他来杀一杀威!思念之间,她短剑迎着对方来犯的枪尖,轻轻一搏,四两拨千斤的巧妙力道,已把这杆巨力万钧的长枪拨向一旁。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刹间,另一名施刀的汉子蓦地腾身跃起,灵猿跃枝般地,猛然向着甘十九妹当头直扑下来。
这口刀也同那人手上的枪一般,挟带着极强劲的一股力道,直向甘十九妹当头猛劈下来。甘十九妹冷笑一声,身子霍地一个快闪,这一刀挟着雷霆万钧之势,飕然自她身边擦了过去。此人的刀身还来不及再次举起,陡然间只觉得右胸肋间一阵子发冷,已被甘十九妹掌中那口极其锋刃的短剑刺进了右肋。这人大叫了一声,身子一连打了十几个旋风,重重地摔了出去,甘十九妹却已再次闪身丈外。
先前施枪的那人一枪不中,猛然一个快转,第二次抖枪直刺,甘十九妹有心要给他一个厉害,倏地劈手抓住了枪身。二人都是用力极猛,只是在运力的手法上却大有不同,眼看着这杆长枪蓦地向当中一弯,倏地弹空而起,却把那汉子高高弹起,足有两三丈高下,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