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可没有忘记,乔昼来时说了那人是伤心过度晕倒在他那里,才托付他过来的。
乔昼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应该……已经走了吧?他知道留下去会有风险,肯定不会这么傻……可他又是为什么要让我过来呢?不,应该说他编造这个谎言到底想做什么?”
他皱起了眉头,尽力思索着,兰因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我陪你回去。”
不管那人想干什么,难道两个青壮年还打不过一个体虚的中年男人?
听见这话,乔昼握着手杖的手一哆嗦。
回去?回哪里去?
回那个子虚乌有全靠他瞎编出来的诊所吗?
乔昼面上不慌不忙,大脑飞速转动,冷静地婉拒:“不用了,我叫辆人力车就好,诊所要经过租界,到时候你要回来会很不方便。”
租界里针对华夏人的排斥很严重,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的华夏人常常会被拦下来搜身,甚至会被无缘无故拘留,没有足够的钱贿赂洋巡捕的话很难出来。
奈何兰因心意已决,一双凤眼冷淡又明亮:“无妨,他们不会查我。现在太晚,没有人力车了。”
乔昼被噎了一下,兰因说的没错,现在已进深夜,人力车夫们都回家了,少有的一些车夫也都等在更为热闹的地方,不会有人到柳子巷这边来揽客。
失策,兰因对他的执念有些严重啊。
乔昼默默地想着,面上毫无破绽地朝他笑了一下:“虽然被这样当作淑女送回家很奇怪,但是兰先生既然这么坚持,那好吧。”
他朝兰因歪了下头,示意前方,轻快道:“今天就拜托兰先生了?”
木偶在他口袋里无声地笑的打跌,如果不是边上还有个兰因,它可以笑到方圆十里的鸡都起来打鸣,乔昼神情毫无变化,仿佛对口袋里的动静一无所知。
兰因得到对方许可后稍稍松了口气,暗暗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飞快从门后提出一盏玻璃灯,指尖一搓点着了火,对乔昼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