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和他一块逃命的金刀无敌黄公绍,他心中一阵歉然,原来他方才情感的激动过剧,竟将黄公绍忘了。
他猛一回头,再往里冲,房间里的右侧蜷伏着一个尸体,头发斑白,不是金刀无敌黄公绍是谁?
望着这尸身,八步赶蝉程垓不觉油然而生兔死狐悲之感。
他正独自出神之际,突然房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口音:“可惜!可惜!该大好房间,却被如此荒废了。”声音清越。
程垓暗道:这人是谁?声音好熟。”转念又忖道:“此地荒僻,怎会有人来?”
只听那人口咦了一声,说:“棋儿,你看这足迹像是新的,难道这屋子里还有人居住吗?”
另一孩童口音道:“我进去看看。”
八步赶蝉程垓暗叫要糟,在这荒屋之中,身畔还有个死尸,被人见了岂非非奸即盗,有理由也无法讲清了?
他忙俯身,抱起金刀无政黄公绍的尸体一走了之。
哪知屋门一响,已有一人走了进来,看到八步赶蝉,身体往后一缩,像是吃了一惊,但脸又无吃惊的神色。
八步赶蝉回头,看到进来的人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生得眉清目秀,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正望着自已。
那幼童咳了一声,回头高声叫道:“相公,快进来呀,屋子里有个死人。”
八步赶蝉心中一动,暗忖:“这小孩倒奇怪得紧,看到死人,一点也不怕,还叫起来。”
他经验多丰,眼珠一转,已觉得这事颇为蹊跷。
门外又有脚步声,仍是那清朗的口音说道:“真的吗?”
随着话声,缓缓踱进一人来,华衣轻袭,丰神如玉,八步赶蝉程垓一声惊呼,脱口而道:“原来是你!”
原来进来的这人,正是堂堂相国公子,行踪诡秘的古浊飘。
古浊飘见程该,面上的神色也像是颇感惊奇,惊讶的“呀”了一声道:“这不是黄大侠吗?”
程垓心中暗暗叫苦,看见古浊飘正以满脸狐疑的眼光望着自己,像是在怀疑金刀无敌黄公绍是被自己所杀死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说什么,呆呆的愣住了,这一天来的种种遭遇,真使这闯荡武林数十年的老江湖有些啼笑皆非了。
古浊飘眼睛望着他,目光中带着逼人的光芒,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心事似的,沉着脑说道:“程大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长叹一声,原原本本的将经过说了出来,说到残金毒掌的武功,以及那神出鬼没的行事手段,八步赶蝉的确衷心佩服,五体投地,他道:“无怪残金毒掌纵横百年,未遇敌手,人家那份绝世的武功呀,真叫人口服心服。”
古浊飘眼中微微观出一丝难解的光芒,像是有些得意,却又像是豪兴逸飞,对八步赶蝉的夸赞残金毒掌甚为不满。
但是他瞬即恢复了正常神态,瞪住八步赶蝉道:“真的如此吗?”眼光落在地上的金刀无敌尸体身上,像是有些怀疑。
八步赶蝉鼻孔微微一动,想哼出来,但一想对方的身分,只得将那“哼”声闷在腹中,但不满的神色,仍未能完全掩饰佳,道:公子若是不信,在下也实无他话解释……”
古浊飘一摆手,阻止了他再往下说,风度里有一种自然的威严,让人不得不听从他的话,这种风度虽是与生俱来,但后天的培养,也是绝不可缺的,八步赶蝉程垓一低头,果然没有再说下去。
沉默了一会,八步赶蝉心中觉得有一丝被冤屈的感觉。
他的眼光停留在黄公绍的尸身上,突然一拍前额,道:“公子如果还有不信的地方,在下倒有一个方法让公子相信。”
古浊飘眼角带笑,“噢”了一声。
八步赶蝉程垓已俯下身去,一面解开黄公绍的衣襟,一面说:“黄大侠被残金毒掌一掌击中前胸,胸前定必有金色掌印,那不就……”
他的话声突然凝结住了,再也说不出下一个宇,古浊飘道:“怎的?”眼角微微向下一扫,却见黄公绍尸身的胸膛上仅是一片淤黑,那有半只金色的掌印,他那眼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八步超蝉程垓此刻是真的愣住了,他亲眼看到黄公绍被残金毒掌击中前胸,而数十年来凡被残金毒掌击中的身上莫不留下掌印。
那么黄公绍身上的只是一片淤黑,岂非是无法解释了?
“难道那人不是残金毒掌而是别人伪冒的?但以那人的那种身手来说,武林中确实不好第二人想,此人又是谁呢?”
“难道武林中还有另一个独臂奇人吗?”
程垓百思不得其解,低着头细细的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古浊飘笑了一声,像是冷笑,面上却又有冷笑的神情。
八步赶蝉程垓道:“我和黄公绍乃多年至交,公子若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