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他复读,他们没反对也没同意,叫我多吃菜。”
简单三句话,说了一个尴尬的交际故事。
乐清凌莫名被戳中了笑点,扬起唇角往下看,失望地发现秦哲就说了那么一段,接下来说的都是叫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套话。
“我当然会照顾自己了。该写的不写,浪费笔墨。”
乐清凌啧了啧,吐槽出声,把看完的信纸扔到旁边开始观察这次的信封。
信封上有加急的字样,看来,秦哲希望他快一点看到。
结果他真的看了,还看不够。
乐清凌回过神觉得自己输给了好奇心和自制力,一败涂地。他不想这么下去,把信跟拼图锁到一块就去洗把脸,清醒后坐在院子里反省自己。
这样的步骤,他重复了好多次。收信,作势要锁,锁到一半觉得看看也无不可,看完了觉得意犹未尽,片刻后懊恼后悔,真真正正锁起来……
后来,他给自己省点力气,不纠结直接看了。
甚至还有点想回电和回信。
乐清凌知道回应就是真的完了,牢牢把住最后一关。但他去小卖部打电话,看向信封信纸的次数显然增多了,拨号的时候也有过犹豫,抿抿唇才拨了家里的。
有一个人将他的纠结看在眼里,在他围着信纸货架转两圈的某天出手了。
“小伙子。”卖工艺品的老奶奶招手,示意他靠近。
乐清凌凑上去,挨近去听到奶奶说了一句小声的话,“你也不会写字?”
乐清凌愣了一下,转头看到奶奶满脸操心。他犯了难,说自己不会写很容易被拆穿,说自己会写,奶奶可能会把信纸塞到他的手里。
他能够拒绝年轻力壮的邮差,对上一个虚弱可怜的老奶奶可说不出“不”啊。
“没事的。”奶奶却当成了默认的意思,从随身的篮子里拿了一张纸给他叠东西。
乐清凌拉了一张椅子给奶奶坐下,专心看着。
奶奶动作快而复杂,伴随着撕纸成缕交织成立体图案的操作。最后,展现的成品是一个不规则图案,长短不一的八边形,中间的立体图案像川字和波浪号的合体。
奶奶做好了,把东西直接放在他的掌心,“可以寄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
“也叫‘信’。以前村里有祈愿节,看上谁了就给谁叠这个。”
“好厉害,谢谢奶奶。”乐清凌不想辜负奶奶的心意,作势要收下。
奶奶却抢回来了,“自己叠。我教你。”
乐清凌看奶奶这么执着,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学了。学会了,拿着叠好的“信”回去,跟之前的收信和拼图放在同一个抽屉里。
他要锁起来之前,草草数了一下来信的数量,“十几封了,他怎么那么能写。”
而且每封信都有吐槽,让他莫名其妙想看下去。
乐清凌又开始了日常的后悔与自省,盯着抽屉里的信件发愣。
崔明坤回来,看到他这么失魂落魄就说,“我把我的抽屉让给你,肯定够装。”
“我不是烦这个。”
“那是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忍不住看。”
“因为这里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乐清凌撇嘴,“是哦,我得让自己忙起来。”
“准备忙了。冷涵要过来了。”
“什么?”
乐清凌一下子站了起来,抓着崔明坤的手急急问,“什么时候?住哪里?不会跟我们一个屋吧?”
“不会,他跟导演比较熟。你急什么?”
“咳,因为屋子小。”
乐清凌安了心,恢复日常的温和淡然状态。
简称装逼。
崔明坤看他蹲回去锁柜子,翻了个白眼,“你是怕秦哲的信被发现吧?”
乐清凌被戳穿,索性破罐破摔了,“没错。要不我把他们都烧掉吧?”
崔明坤看透了他的心思,“别。最近风大,烧起来到处都是灰,烦得很。你要烧就跑到外面去啊。”
“外面?村民们看见会有意见的。”
“那就不烧了。”
“好吧。”
乐清凌当然不坚持,坐回床边开始发愣。
崔明坤推推他,“别愣了。冷涵可以帮我们带东西。快想想自己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