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哪种?”堂洛斯跨了一步挤到他身边。
木凌哼了一声没回答,突然从衣服堆里拎出一件豹纹内裤,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挑起眉笑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堂洛斯用战斗速度将他手里的玩意儿抄走,脸红得能滴血:“不是,是那些…那些地球人送的…”
“诶还给我,我还没看清楚,后面是不是有条尾巴。”
木凌手绕到他身后去抢,堂洛斯摸到那节毛茸茸的尾巴,想把它扯掉,即将作案的手却被木凌抓住,这虫顺势压在他身上调侃:“别弄坏了,我还想看你穿呢…”
“穿什么穿,不穿!”
“穿啊,别白费人家一片好意…”木凌的声音顿住,突然想起一茬:“他们干嘛送你这种东西!”这不该他送吗?
两虫四目相对,一只开始泛酸,一只羞赧稍退,下面那只笑出来:“他们说是大礼包。”
“什么大礼包,还有其他的?”
木凌的表情无端危险起来,堂洛斯只得翻白眼:
“行了行了,回来再说,我们赶快点,要不赶不上出发时间了。”
木凌从他身上起来,一边收拾一边不依不饶:
“里面有什么,你用过了?”
堂洛斯将行李往箱子里一扔,低着头站起来闷声往外走,木凌追上去:“什么时候送的,我怎么不知道,人类很危险,你要提防他们…”
“我就知道这些家伙不老实,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那礼包你藏哪了,你应该拿出来共享,起码让我帮你把把关……”
就这样喋喋不休了一路,堂洛斯终于停下来,抬起通红的脸瞪他:“我每天和你睡一起,玩没玩过你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吃一些玩具的醋…”木凌嗤笑。
堂洛斯不屑地瞄他:
“那你现在在干嘛?”
木凌抿了抿嘴,突然把他压在墙上,在他嘴上啾了一口放开:“干这个,干完了,走吧。”
堂洛斯嘴角抽了抽,也跟上去:
“我又不是阿鲁,需要你给我做这种心理调节。”何况他是去救虫的,又不是被救的。
木凌无辜地歪头看他:
“我是真的对你藏起来的大礼包很感兴趣。”
“……”那是我看错你了。
出发前的最后一次会议,木凌进来扫清人头和虫头就开始讲正事:“已经给帝国发函说我们要过去,也在平台公布了信息,到时候会有很多虫来接,到首都星以后我应该就能感知阿西尔的位置,届时再确定营救方案。”
“虫皇不可能直接把阿西尔交出来,营救的难度一是确定位置,二是避免和虫皇正面作战…说起来你知道你那位父皇的实力吗?”
“光他一只倒无所谓,可昨晚通过精神链接我发现他那有另一股更强悍的气息,何况他背后还有元老院。”
木凌没说那股气息究竟是什么,说出来也只能徒增堂洛斯心头的压力,毕竟从决定去帝国开始他的神经一直紧绷。
关于如何营救,人类也提出一个方案,问他们是否可以将虫皇干的事儿公之于众,但这个提案遭到各雌虫的否决。
“首先我们没有证据,其次哪怕证据确凿,帝国虫民十有八九也不会觉得虫皇这么做有问题。”
人类呆了一瞬:
“他们难道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雌虫脸色很臭:
“如果能生下王虫,他们会觉得这是阿西尔将军的荣幸。”
“可是…可是…”
人类在虫族凝重的表情面前讷讷,如果匪邦雌虫能觉得这不应该,那其他雌虫应该也可以。
“还没到时候,”木凌安慰人类:
“要改变虫族的思想需要时间,以及一件足够大的事。”
人类也明白急不得,回顾他们自己的历史,所有思想剧变代价都很惨痛——大瘟疫崩塌了教廷,带来技术突破,带来世界大战,战争也为工业社会敲响警钟,旧有的神话崩溃原有的生活模式才被摧毁。
人类思想的革新也不是朝夕成就的事情,只有剧烈的破坏才能让社会彻底新生。
虽然对虫族而言王虫诞生不亚于基督临世,但这件事的影响力还没有切实波及到每只虫身上,信息技术令他们能够快速扩大影响范围,可虚拟与现实之间总隔着一层砂纸,或许很多虫仍觉得王虫的存在是幻梦,只是从脑中的幻梦变成了光屏中的幻梦。
何况这样天大的喜事溺人心智,快乐无法推动彻底的反抗,对于虫族来说也一样。
可对于这些石头一样刀枪不入的雌虫而言,痛苦已经稀疏平常,唤醒他们体内纤细柔软的神经才是难题,如果无法感知痛苦,就不会觉得处境艰难,甚至还会颠倒黑白,以苦为乐。
这种蠢钝已经变成麻木的石盔将他们裹得严严实实,除非将唯一神圣的东西在他们面前打碎,否则这个周而复始的世界只能继续在生锈的机器轮轴上不断运转。
可那唯一神圣的东西又偏偏是——人类心情复杂地看了木凌一眼。
“营救阿西尔的事只能暗中进行,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在披露,这次要当成一次正常的星际访问。”
“唯一的风险就在于,一旦我到了帝国,虫皇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我留在那,我们得想想应对。”
“不能排除他们动用武力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