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
他的眼睛瞪大,分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胀大到几乎要撑裂眼眶。胸口几近喘不过气来,连身体内部的每一寸都在本能叫嚣着让他逃离。
逃……不……跑……会死……
谢忱山黑亮的眸子睨了过来。
“砰!!”
门内与门外的联系被猛地锤上般的门给中断了。
方才……发生了什么?
在门外的年轻和尚大口大口喘气。
浑身都湿哒哒的。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裳,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把身体内的水都倒了出来。就连脚下靴边也留着一片水渍,那全是流淌的汗意。
就好像方才房屋内,栖息着一头令人畏惧的怪物。
净光踉跄着下楼,头也不回地跑了。
屋内。
谢忱山微抬着头,腥甜的味道缭绕在身旁。
魔尊其实控制得很好。
这一次他堪堪异化出了两条如同触手般的黑雾攀住了谢忱山的肩膀,像是在牢牢禁锢着他的动作。可耳边大口大口吸血的声音却从未停歇,上次……
——咕咚。
魔的牙齿不由自控尖锐狰狞,在香甜耸动的欲.望下,狠狠地撕下一块肉。
唔。
谢忱山的脸色苍白少许,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习惯便是世上最可怖的良药。
那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动弹,让满口血腥的怪物僵在了原地,他裂开的口腔内猩红得可怕,那味道太过香甜可闻。
饥饿,饥饿,饥饿,难以忍受的饥.渴在灼烧驱使着魔。
魔……本来就是欲.望驱使的生物啊!
魔僵硬地倒退了两步。
他学着用人类的肢体,是手吗?
是手。
他用手,捂住了那张不似人、又丑恶锋利的嘴巴。
然后揉回了正常模样。
谢忱山袒露着肩膀,那模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他本就偏着头,魔尊这意料之外的动作,让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苍白书生模样的魔身上。
魔尊站在距离谢忱山数步之外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在远离他。
可他的两根触手依旧牢牢地用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交叠在谢忱山的后背肩膀上。
像是在把控着他,又像是在看护。
谢忱山看着魔尊是个人样,却从腰腹长出两根触手,眼下还用人手捂住嘴的姿态有些无奈。
“人是没有四只手的。”
于是那两根触手也飞快逃窜回去,吸溜地吞没在苍白书生的身体内。
那逃跑的速度如果要加上一个形容词。
谢忱山想说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