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暗暗腹诽,就是不考虑其他的事,单单你这张脸,我看上几十年也不会厌,但他偏偏不把心里话说出来,温吞道:“小九儿姿容绝丽,俊逸无双,我看你若揽镜自顾,怎么可能会厌?”
“……”
裴折对自己容貌的自信,每每都能令金陵九大开眼界。
金陵九一个不知自己脸生得多好的人,从不以貌取人,也不在意容貌,硬是被他带出了一股优越感。
“原来在裴郎心里,我生得如此好。”金陵九笑意清浅,仿佛十分荣幸,“都能和天下第一美男子相提并论了。”
裴折张了张嘴,没作声。
金陵九笑了,躬身凑到他面前:“昨夜操劳,瞧这眼睛里的血丝,天可怜见的,我心甚痛,来,给我们裴郎多照照镜子。”
裴折脸一红:“你……”
金陵九先声夺人:“你可别发/浪,我只是想让你照照镜子。”
“……”
将裴折弄得哑口无言,金陵九心情大好,满眼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已经发现了对付裴折的方法,只要比裴折更放浪,更不要脸就行了,探花郎再不要脸,也有个度。
但金陵九显然低估了这个度,他正欣赏着探花郎又恼又怒的表情,却见裴折突然敛了神色,唇角微扬。
金陵九心下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折用空闲的手捏了下耳垂:“怕看得太多,叫你猜出我的心事。”
这话出乎金陵九的意料。
裴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几乎连话语都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情意。
到底是圣贤书里养出来的探花郎,他可以极放荡,但正经起来,也颇有几分温润如玉的书生气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金陵九狐疑地看着他,谨慎问道:“什么心事?”
裴折就等着他搭话,闻言立马和盘托出:“没什么,就是想亲你了。”
他回答得很快,完全不像说的那样“没什么”,并且殷切地注视着金陵九,期待他会作出何等回应。
金陵九混迹江湖,和各路人都打过交道,自问也是八面玲珑,会说场面话,会玩脏心思,但从没见过裴折这样的人。
裴折此人,尤其、特别、格外不要脸。
不要脸到了一种境地,显得意外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