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没办法反驳什么,他所做的事情,所计划的一切,归根结底说白了,不就是在利用裴折吗?
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对于裴折的想法,总觉得不该单单是利用,但更多的感情,一时间也无法准确分辨。他没对人上心过,不明白什么是在意,他享受着和裴折之间的拉扯,不知道自己对裴折的容忍早已经过了界。
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清楚那些占有欲,但不确定,那是不是人们通常意义上说的倾慕与喜欢。
等金陵九回过神来后,裴折已经坐在了床上靠里一侧,热情问道:“你习惯在哪一边?”
热情到,仿佛刚才那些话不是他说的。
金陵九怔了两秒,思绪罕见的被带跑了,开始思考起裴折的问题。
但想着想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在哪一边都不习惯,他就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个屋子都受不了,更不必说一张床了。
裴折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回答,拍板决定:“你在里面吧,我睡相不太好,别把你踹下去。”
他太过热切,金陵九根本没办法拒绝,直接被扯到了床里。
窗外的鬼哭声不知何时停止了,一豆烛火燃到了尽头,缓慢的熄灭,周遭变得昏暗起来。
金陵九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仰面朝上。
旁边裴折已经睡下了,说要哄人睡觉,结果自己沾枕头就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种动物。
金陵九听着身旁传来的轻微呼吸声,一股困意涌上心头,他迷迷糊糊地想,裴折真的挺安眠的,比他之前用过的安神香都有效。
等他睡下后,熟睡的裴折慢慢翻了个身,面对他,睁开了眼。
床铺里昏暗,看不太真切,只依稀能够看到轮廓。
刚才说那些话是故意的,棋子和利用。
他本不想挑明两人之间维持的平静,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君疏辞查到的事,顾一曲的事,傅倾流的事,都让他心绪难宁,不想再听到金陵九说一些冷淡的话,即使是刻意装出来的也不行。
裴折心中暗叹一声。
照今晚的情况来看,金陵九对他还是心软的。
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不可能因为私情停止,根据君疏辞查到的东西来看,两人势必要正面相抗,也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维持住这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