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我是庙怪。”
木石记得这千年?前将她唤醒的男人,便允许他进?屋。
黑衣男人端着琉璃盏靠近床边,内里蓄着的一株小?草只剩三叶,甚至其中?一叶也微微枯黄,摇摇欲坠。
木石声音虚弱,“他说,若有来生……你说,来生,他还?愿意见我么?”
庙怪沉眉,“我不知道?。”
“那,我能?有来生吗?”
“能?。”
“那,来生,我能?做个普通人,平平凡凡地陪着他吗?”
庙怪一听,有些心痛,“你当真,还?想找他?”
“还??”木石吃力地笑笑,“听起来,我先前,便对?他有过执念?”
“……”
“那,就再执一些吧。也许下辈子,就幸福了呢?”
庙怪闭着眼,胸膛因急促呼吸剧烈起伏着,但还?是无奈地睁开眼看她,“我能?替你改命格,让你投胎为凡人。但你要?忍受命格剥离骨骼的疼痛,在剥离成功前,你不能?死。”
“好。”病得只剩一口气吊着的人,却斩钉截铁地同意了。
她又?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猎刀,指尖抚过刀鞘,宛如亲吻爱人,“等我死了之?后,请把我的肉身,与这把刀合葬一处。”
庙怪沉默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这天,乡间的深夜,天边莫名闪起红光。
百里之?外的乡镇夜空都被?这红光点亮,有人横竖睡不着,就起来看——
却听见天边一声女鬼哭嚎,怨声震天。
以至于整整三日,缭绕林间,不绝于耳。
垂死之?际,庙怪让木石亲手撕下那片叶子。
触碰到那枯黄叶子的瞬间,木石感觉到一阵归属感,暖了心。她浅笑着,刚将那枯叶拧下来一半,却感觉一阵挖心锥骨的疼!
庙怪闭上眼,不敢看她的表情。
他只能?听到她绝望的声音:
“师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