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那夜的疯态,那还不等他们行事,早就一刀一个王爷了。
莫惊春微涩,他似乎猜到了帝王要说什么。
公冶启淡淡说道:“子卿,这世上好人总归难做,既要留下万世流芳的名声,就需得处处克制,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差错。
“我倒是想学学父皇,做一个十足的好皇帝,面面俱到。可是认真想来,那并非我,我也不愿做。”
永宁帝和正始帝是父子同脉,可两人确实是毫不相干的脾性。
除了从眉目里能看出几分相似,性格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截然不同。
莫惊春:“那是自然,无论是何人,都无法做到全然相同。便是父子,手足,姊妹,也是如此。”
提及家人,莫惊春微蹙眉头。
他进宫前带的人是卫壹,以他的急智,应当知道出事了。
只是他这几日都不曾回家,不知桃娘又是什么模样。
思及此处,莫惊春无奈叹了口气。
只是他这声叹息是在心里,却仿佛叹在了面上,被公冶启一眼看得出来。
莫惊春就感觉身侧压上来一个沉重的力道,公冶启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子卿这是想家了?”
莫惊春斟酌了片刻,“我从未离开这么久,家里人怕是担心了。不过现在家里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应该不会多虑。”
“他们不知。”
公冶启骤然说道。
莫惊春挑眉,看向黏糊糊压在肩头的帝王。
公冶启似笑非笑地说道:“子卿最害怕的,不就是坏掉你我的声名吗?百越毒药这个说法,非常可信。眼下朝廷内外,顶多骂上几句百越,猜忌你我关系的人,应当没有几个。”至于那些敏锐的老狐狸,多少是觉察出什么。
但这隐晦的感觉,并不足以让他们表露态度。
……谁又知道陛下的发疯,是偶然,还是往后都如此?
他们不敢轻易在正始帝的雷点上蹦跶。
莫惊春:“……多谢陛下。”
帝王并不怎么在乎,之所以苦心孤诣去改变流言,多半是为了莫惊春。
公冶启懒懒地说道:“我待子卿如此刻薄,总不能事事都我独占,旁的责任全由你来承担。”他倒是在这时候,方才晓得之前自己待莫惊春的种种威逼,确实过分。
莫惊春微讶,原本藏在袖里的手指略蜷缩,竟是被帝王捉住,一点点掰开来看。
“不是如此?”公冶启扬眉,“传出去我倒是无所谓,但要是有人污言秽语说你什么,我发火杀人,你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