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残乱的尸骸,被烧作了一捧灰。
公冶启这才清楚地看见,其实人体在最终湮灭成灰烬时,其实也是一个坛子能装得下的。
他一点,一点地将骨灰盛放在坛子里,然后……
帝王没有意识到,他的双眼仿佛回归了先前的暴烈残忍。
莫惊春下了床,仍旧是抱着那一床被褥,他懒得再去找衣物,拖着那长长的被褥下来,缓缓地走到正始帝的跟前,然后在陛下的前面蹲了下来,抬头看着陛下的一双眼,“陛下不是说,那只是梦吗?”
正始帝蓦然看着莫惊春,“那当真是梦吗?”
莫惊春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是梦。”
甭管是前世还是其他,可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或者是再也不能发生的事情,那当然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东西,即是梦。
至于合理,或者不合理……
莫惊春这些年来经历的种种事情,已经非常之不合理,他已经懒得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正始帝低低笑了起来,“看来,夫子其实知道寡人在说什么。”
莫惊春:“陛下说笑了,臣可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您到底做了什么梦。只是臣觉得,不管您到底是梦到了什么,难道明春王那狗屁的诅咒,您就会放在心上吗?如若您将明春王的诅咒,将这所谓的梦境放在心上的话,那臣才会真正瞧不起您。”
正始帝的手指掐住了莫惊春的脸,“夫子,您可是说了不得体的话。”什么“狗屁”,这可不是寻常莫惊春会说的话。
莫惊春含糊不清地说道:“臣说得没错。”
公冶启叹了口气,难得露出了苦闷的神情,“即便那是梦,但是醒来的时候,终究会有无法满足的感觉……”就仿佛梦里的那个公冶启,也附着在了他的身上。
让正始帝再度感受到那种不理智的,残酷的,暴戾的疯狂。
醒来的失控,再到在天牢的醒来,期间的事情,几乎是回想不起来的,仔细沉思,只残留下一片血红。
那如此熟悉的杀意,正停留在正始帝的心尖。
那种遗憾的痛苦,也同样让帝王久久不能忘怀。
公冶启其实非常不满意今日在劝学殿的说辞。
在他看来,这非常不得体,而且也不够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