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玺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甚至听到最后有一丝无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枝钢笔,转着玩儿。
赵彦本来还觉得事情有点严重,看他如此淡漠,也跟着冷静了一下,然后问:“魏总,怎么搞?”
黑色的笔身在冷白的手指间翻飞一圈,映射出顶灯的一道冷光。魏玺开口,问了个似乎不相关的问题:“前年离职的那个财务你记得吗。”
赵彦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姓孙那个?——不是让远达挖走了吗!”
“嗯,”魏玺点点头,“他在那边做得不错。”
赵彦品了品这话的意思,忽然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卧槽,难道??”
魏玺放下笔,表情索然:“双倍工资开了两年,可以回收成本了。”
赵彦简直细思恐极,他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远达一个挺强的公司,魏玺却从真正放在眼里过。因为确实……不!需!要!之前孙财务离职的时候庆玺内部都传言他带走了许多内部机密,现在一看,原来根本相反——全是大佬的套路!还不动声色一埋就是好几年!!
他顿时很庆幸自己这么多年遇到挖墙角的都坚定立场忠诚不二,他跟着魏玺混果然是正确的!在这个行业里他应该已经抱对大腿了!
“那我们接下来……?”
魏玺淡道:“跟暴力狂相比,偷税漏税应该更严重吧。”
……
凌真对于魏玺工作上的事一向不了解,但这天下午她离开舞团的时候,忽然被凌萱的车拦了下来。
上一次她是让男朋友开着豪车来送的,但这一次她没有叫上王远,自己开着火红的小跑车过来了。她昨天从王远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凌真的反应。
凌真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
凌萱下车还拎上了自己的鳄鱼皮包,走过来,歪头摘下墨镜,红唇弯起:“天天来舞团,不累吗?”
凌真:“不累啊,我喜欢。”
“我懂,”凌萱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就算累也得忍着,毕竟也算一份工作,能挣钱呢。”
凌真:“?”
凌萱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还毫不知情,顿时一脸同情道:“你还不知道你老公的公司出了什么状况吧?”
凌真这才认真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凌萱心里暗爽,她想忍住笑意,可眼角和嘴角都止不住地上扬:“嗨,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别担心——就只是资金周转不开,有可能面临破产罢了。”
凌真的眉尖蹙了蹙,魏玺公司出问题了吗?
凌萱目露怜悯:“别担心——就算破产了,魏总肯定也有积蓄嘛,就算资产被抵押什么的,你不是也能挣钱吗?哎呀,两个人过得节俭点,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凌真压根没在意她话里话外的幸灾乐祸,她只是在想,公司出事了,魏玺又不告诉她。
好气。
凌萱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结果凌真完全没接茬。她也不在意,觉得凌真估计是太受打击了——毕竟她现在也不拍戏,光跳舞能赚什么钱?以后过不了奢侈的生活了,肯定很难接受吧。
她捂住嘴笑了一下:“我们家王总其实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到时候我和他说说,他一定会网开一面的。别难过了,你要去哪,我送送你?”
凌萱目的达成,已经想撤,只是随口客气了一下。
谁知凌真却点点头,拉开她的车门:“有劳,送我去庆玺。”
凌萱:“?”
不过也好,凌萱心想,说不定过去就是一场夫妻大吵,想想也是很有意思呢。
半小时后,凌真下了车,走进庆玺的大楼。
她一路穿过大厅,和几个员工打了招呼,然后进电梯,直接去17楼。
公司里的气氛倒是蛮正常的,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并没有因为公司危机而流露出紧张的氛围。
凌真叹了口气,走出电梯。
办公室里,谈话刚刚结束,赵彦拍了拍孙财务的肩膀:“真有你的,卧薪尝胆,辛苦了!”
财务笑了笑:“不辛苦,我底薪都快赶上您了。”
赵彦:“……”
不过问题解决总归是件高兴的事情,赵彦带着财务起身,看了眼魏玺:“魏总,要不要一起去开一瓶?”
魏玺低头看了眼腕表:“不了,回家吃饭。”
赵彦正想说什么,忽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魏玺:“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后边露出一颗脑袋,小心地问:“在忙吗?”
办公室里不止有魏玺和赵彦,还有一个凌真从来没见过的人,氛围似乎也有点凝重。
凌真心想,怎么办,好像是很严重啊。
魏玺开口:“不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