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织田作之助简单地给柯南做了下检查,确认他真的只是因为发烧而引起的不适之后,还是将人还了回去,“他这样子不行,还是赶紧送去医院吧,体温一直这么高的话,对身体很不好的,要赶紧降温才行。”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送柯南去医院。”毛利兰连忙说道。
“不行,事件还……”看到毛利兰那下了决定的脸,柯南立刻意识到要是再不阻止,自己就真的要被送去医院这一事实,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就察觉到了不妙,果然一抬头,他就看到不远处的太宰治用一种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微笑脸对着自己。
该说还好服部平次已经跑出去搜集线索了吗?不然被服部平次听到这话,他也讨不了好好么!
织田作之助倒是没想到这孩子发了这么高的烧居然还在关心案件,但是他本来就是个天然,又经常应对如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这样的孩子,所以他十分顺畅地将话接了下来,“既然是想要追求真相的话,那就赶紧破案吧。”
他说着站起身来,刚想开口,就被太宰治烂了下来。
“太宰?”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同伴。
“织田作,我们是侦探社,工作什么的可是要有委托才会进行的哦。”太宰治加重了「委托」这两个字的读音,这才笑眯眯地看向身边的目暮警部,“警部先生,怎么样?”
他们今天本来的委托就已经因为委托人的暴毙而没了,要是再连抓凶手的委托都没有的话,收入岂不是要莫名其妙地减少一笔?
太宰治本人对金钱丝毫不感兴趣,毕竟在他看来那些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但是他对于侦探社的收入,很多时候都会显得有些「斤斤计较」。
而在听到太宰治的话之后,目暮警部也立刻就反应过来,他果断地开口,“那我以警视厅的名义委托武装侦探社。”
“ok——”太宰治满意地点点头,“织田作,把你刚刚想说的话说出来吧。”
“哦……”织田作之助点点头,扭头看向那边的辻村勋的夫人,“这位夫人,犯人就是你吧。”
虽然说话用的是疑问句,但是他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就在织田作之助说话的时候,另一边的服部平次也跑了进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服部平次,“你说什么?”
织田作之助有些奇怪,他还是抬起手来,指着那边的辻村夫人说道:“杀死辻村先生的凶手就是这位夫人。”
“你在说什么?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再说了你说这样的话有什么证据吗?”服部平次机关枪似得开口,他刚刚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接下来只要再去和室寻找最后的证据就可以锁定凶手了。
“嗯,因为这样的事情真的能一眼看出来。”织田作之助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他刚刚问太宰治也只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推测,毕竟那位夫人的身上残留着的杀气和杀意太过于明显了,很显然,这位夫人只怕是一时间的热血上头,于是冲动之下犯下了这样的罪行。虽然听其他人的说法,这里似乎还是个密室什么的,但是居然会选择自己动手,这就足够说明这位夫人绝对是个新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自己曾经就是个王牌杀手,还经历过最动荡的时期,见识过形形色色人物的织田作之助看着眼前的人,只感觉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要知道,如果这位夫人雇了人来解决掉自己丈夫的话,就算他们能确定主谋是夫人,也没办法给她定罪。
织田作之助甚至有些唏嘘,他觉得横滨距离东京也不是很远啊,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自己动手?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事情?我现在在问的是证据啊证据,请不要用这么奇怪且没有意义的回答让我怀疑你们武装侦探社的能力!”换了平常服部平次自然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可是这一次他本来就是为了找寻工藤新一而来,可偏偏工藤新一连个影子都没找到不说,还在自己的面前发生了案件。兴奋无比地听说了武装侦探社有人过来,却又再一次没能看到武装侦探社的那位江户川乱步先生,多重打击之下,服部平次变得有些焦躁起来,说话自然也就显得有些失了分寸。
太宰治挑了挑眉毛,他低低地笑了出来,“证据什么的,不就是在这位夫人的身上吗?”
他看着眼前的佯装悲伤的女人,视线从她的面容逐渐下移到她握紧的手里,“这位夫人,可以麻烦你接受一下人身检查么?包括你手里的物品,特别是你手上的那个钥匙扣,可以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吗?”
辻村夫人顿时肉眼可见地僵住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来,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摊开手来,任由一旁的目暮警部伸手拿过那个椭圆形的钥匙扣,“可以的话,能够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吗?”
“哦,这是!”目暮警部一打开钥匙扣,就发现了钥匙扣里面被小心雕刻出来的用来藏匿毒针的暗格。
“因为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啊。”太宰治鸢色的眼眸瞬间变得深邃起来,就像是黑夜一般地看着对方,只是这一眼就让对面的辻村夫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而一旁的柯南也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倒是另一边的服部平次陷入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状态里。
“这样的事情……”服部平次回过神来之后,先是迅速地跑到了目暮警部的身边,在确认了那个暗扣之后,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那边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你们武装侦探社……都这么厉害的吗?”
“啊,你搞错了呢,能一眼看穿真相的只有乱步先生啦,我们能这么快看穿只是因为案件太简单了而已……”太宰治倏地一下收拢了脸色,不再露出那种让人看了之后会觉得恐慌的表情,正想装成个正经人说点什么凡尔赛之言的时候,一旁的柯南像是终于无法忍受身体的痛苦一样,蜷缩着身体倒了下去。
织田作之助立刻上前查看了起来,“不行,体温太高了,要立刻送到医院去。”他说着便抬起头来,“你们谁有车,借我用一下。”
“啊,我,我有,我陪你们一起去吧?”一旁的毛利小五郎赶紧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来,虽然他这家伙平时是有点不太靠谱,但是好歹还算负责任,既然阿笠博士都拜托自家来照顾这个小鬼头了,总不能真的看他出事。
织田作之助刚想答应下来,却看到这个叫柯南的小孩子明明难过的像是要死了,却还是在坚定地摇头,他略一沉吟,还是拒绝道:“不用了,你们好歹也是见到全部事件的人吧,回头说不定还要去警视厅做笔录,你给我张名片吧,我先带着这孩子去医院,回头电话联系。”
他说着便将孩子抱了起来,又安慰了一下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毛利兰,“没事的,我这就立刻送他去医院。”
“啊,拜托你了。”毛利小五郎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而且对方武装侦探社社员的身份确实值的信任,便将自己租来的车的车钥匙和名片一道递了过去,“车牌号是米花-xxx-xx。”
“太宰,这边就拜托你了。”织田作之助有些抱歉地说道。
“没事没事,去吧去吧,赶紧把那孩子送到医院去。”太宰治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等到他看到织田作之助带着江户川柯南离开之后,他才耸耸肩,转身对面前的目暮警部说道,“不好意思,刚刚的事情让我想说的话都忘了,总之,现在算是案件解决了吧?”
“啊,是的,委托的具体费用回头会由警视厅出。”目暮警部连忙点头说道。
服部平次听到这话也不奇怪,他们并不是持有侦探证件的正规侦探,只是出于对解谜的爱好而自发行动起来的高中生侦探,没有侦探证,自然也不可能按照正规侦探那样进行费用的收取——虽然这笔费用其实不算多。再加上他的老爹还是大阪府警察本部的本部长,他老爹的推理能力也一点都不弱,自己能看穿的事情自己老爹也一样可以看穿,甚至比自己还要更快。这样的情况下,服部平次自然更不可能会拿到来自警察方面的费用了。
他这是有些不甘心,难道自己和武装侦探社的侦探之间的差距真的有那么大?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如此轻松地就解决这样的案件?但是他并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在辻村夫人那边找到了确凿无比的证据,而且听辻村夫人的意思,人应该真就是她杀的。
“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服部平次忍不住地皱眉问道。
“是啊,为什么呢……”辻村夫人苦笑一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太宰治突兀地打断了。
“失礼打断一下,不过夫人,我觉得这样的话还是到了警察局之后对着警察说吧。”太宰治用一种淡定的表情说道,“而且那边的侦探小哥,这个世界上会因为杀人而觉得愉快的人永远都只在少数,大部分人杀人的理由可能都很隐秘且并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你既然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侦探的话,最起码要知道这一点。”
“你可以自己去探索,但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逼迫别人将自己的内心剖析给你们看。”太宰治的神色难得地带上了一点严肃,“即使是犯人,如果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也应当要尊重他们的灵魂。”
服部平次顿时有种被噎住了的感觉,倒是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都忍不住地对着太宰治露出称赞的表情来,毛利兰甚至还小小地鼓了下掌,“太宰先生好帅。”
“不,那个……”服部平次也知道对方说的在理,可是并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他看着现在的状况总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作案手法在看到那个钥匙扣的时候他就推理出来了,可是现在真的就差一个动机了,只差一个动机他就能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做这样的事情了,却偏偏被堵住了,这感觉对于他这样一个好奇心比天大的家伙而言,简直就像是拉屎拉了一半被强行憋回去的感觉。
太难受了有没有!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辻村夫人反而释然了,“太宰先生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桂木幸子其实是我的女儿,辻村勋在十几年前谋害了我的前夫,并且害他在狱中身死,本来就是为了得到我前夫的名誉地位以及我,当时的他骗了我,说我的女儿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结果……”
听到了她的话,辻村家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当事人之一的桂木幸子更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太宰治看着她,眼神锐利声音讥诮,“我不是说了么?有些事情你不该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你难道还以为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会有助于你的女儿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吧?我真是觉得有够莫名其妙的,托了你刚刚那几句话的福,本来身家清白成绩优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医学院学生桂木幸子小姐现在多了一位成为了杀人犯的母亲,你难道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辻村贵善还会善待他的女朋友?”
“不,他不会,他只会将你的存在作为一种压榨的筹码放在桂木小姐的身上,不断地压榨她所有的剩余价值而已。”从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辻村勋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的太宰治扭头看向了脸色骤然煞白的桂木幸子,“桂木小姐,我相信辻村君应该之前就有跟你说过,希望和你结婚之后你在家中成为全职主妇的事情吧?”
桂木幸子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姑娘,不然也不可能一路成绩优秀甚至还成为东都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只不过个性有些过于温柔,温柔到有些优柔寡断的程度。本来忽然听到了这么多事情,她正有些回不过神来,但是此时听到太宰治这样的话,她忽然之间在电光火石之间意识到太宰治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她确实很喜欢辻村贵善,但是辻村贵善真的有如同她喜欢他一样地喜欢着自己吗?未必见得吧?说不定相对于辻村贵善而言,自己与其说是相爱的恋人,不如说是非常能拿得出手的装饰品比较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