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亦辰微挑了俊眉,居然戏谑他,“莫非尊驾尚请不得?”
“哪儿的话!”柳居奇愤愤拿过他手里的玉簪,“我束就我束,弄完了你可别嫌丑。”
宣亦辰只是笑,那双凤眼在斜入的日光下如繁星光濯,谪仙般不染尘世烟火。
向人微露丁香颗,柳居奇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这句词,他推了推宣亦辰肩膀,“你转过去。”
手里抓着流溪一般的发,带着浅淡竹香,柳居奇不自觉就变得小心翼翼,用了许久才勉强别好了斜髻,余发依旧缀在肩头,却显得柔和多情许多。
“柳儿听过一句话吗?妾欲与君束发邪,盼执手,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居奇脸上一红,他这是赤果果的调戏啊,一开始还觉得他温儒有礼,原来骨子里也不是个好东西。
“妾什么妾,我又不是女人,”柳居奇气鼓鼓地扭头看着窗外,嘟囔道,“皇子殿里就没人帮你束过发?难道你每天都要把这话说上好几遍,娶上一屋子的侍从丫鬟?”
宣亦辰一愣,突然笑意更浓,“倒是我用句不当……柳儿莫不是醋了?”
柳居奇彻底炸毛了,拎起靠垫就朝他狠狠砸过去,“你丫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吃醋了!”
宣亦辰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挡,顿时疼的皱起了眉头,嘴里嘶了一声。
“宣亦辰你没事吧?”柳居奇赶紧凑过来,要拆了他的绷带细看,被宣亦辰一把揽住了腰,在他耳边哑声道,“我这胳膊是为了柳儿受得伤,养伤这段日子,柳儿可得当我的专属右臂。”
柳居奇挣扎无果,尴尬地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放开我!”
伺候伺候翻书吃饭也没啥大不了的。
“说也没什么丢人的,”宣亦辰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是真的醋了,你要离花间照远一些。”
柳居奇心跳如鼓,胳膊不老实的使劲挣,“花间照是我的好兄弟!”
“笨蛋……”宣亦辰叹口气将他松开,打开折窗朝外头的人道,“停队休整吧,准备午膳。”
马车刚停,柳居奇就迫不及待地熘下去,宣亦辰嘴角的笑却渐渐淡了……自己选择的路不能有太多羁绊,而现在,他无疑为柳居奇改变了太多,这不是好事。
宣亦辰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温和亲切的笑容,那眼睛里却不含笑意,清明冷淡。
此时,绝杀宫内。
燕肃澜坐在梨花圈木椅上闭目不言,纯黑的衣衫勾勒出他强健高大的体魄,地上跪了三个时辰的柔然咬着牙,膝盖早就疼的麻木了。
“宫主,逍遥岭的掌门为其子上门寻仇。”门外一个人恭敬道,“他们已落入刀刃井中,血堂主请示您如何处置?”
“能找到这里,算他还有几分本事。”燕肃澜睁开双目,眼里的肃杀残虐让跪着的柔然也不禁一阵颤抖,“你告诉血魄,若不知怎么处理,这血杀堂堂主之位让他趁早让人,以后少拿这些琐事来烦本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