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应灿下巴上的胡须轻颤了颤,他注视着郑嘉禾良久,终于一个甩袖,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大殿。
群臣目瞪口呆。
“这……”有大臣道,“曹相公这是承认他严刑逼供了吗?”
更多的大臣是松了口气。
毕竟如果太后弑君的罪名成立,朝堂上的局面又要迎来一次大变动,谁都不想面对新的不确定性。
尚书令闵同光站了出来,拱了拱手道:“看来之前,是曹侍中错怪太后娘娘了。”
有大臣眼角微红,对此感同身受:“太后娘娘受委屈了。”
郑嘉禾顺势垂眸,声音轻柔:“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就先这样吧,大家可以散……”
“报!!!”
一阵尖利的声音从大殿外传了进来。
紧接着,小内官就快跑着闯入殿内,跪地禀道:“太后娘娘,陛、陛下出事了……”
郑嘉禾眼皮一跳:“什么?”
“是永安寺那边。”小内官喘了口气,道,“刘太妃服侍太皇太后用药的时候,一时没留神,看顾陛下的嬷嬷疏忽,让陛下从永安寺后院的假山上摔下来了!”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郑嘉禾坐在去往永安寺的马车上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腰酸腹胀,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还好颜慧给她找来一个暖手炉,让她放在腹部,缓和了一会儿,才算好些。
到了太禺山下,她望着悠长曲折的上山路,不免又觉疲惫,直到杨昪默默走到她的身前,弯下了腰。
“上来。”他说。
郑嘉禾迟疑了一下。
她今天身体不舒服,马车走得有些慢。跟她一同过来的大臣,其实早就到了,往山上去了。
现在跟在她身边的,都是她的亲信。
在杨昪的催促声中,郑嘉禾踮起脚尖,身体前倾,小心翼翼地趴上了他的背。
杨昪两手托住了她的双腿,在郑嘉禾的小声惊呼中,站起了身,然后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往山上走。
郑嘉禾搂着他的脖子,下巴能抵在他的头顶,她从比他还高的高处看四周路过的景致,一时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