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当初太后娘娘来郑府时,她在席上孕吐,把太后也惹吐了的事。那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惶恐不安。现在想来,想必那时候太后就已经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吧。
闵敏脑中的思绪一闪而过,听见闵同光又问:“大夫看过没有,有说这孩子是男是女么?”
闵敏道:“大夫也不确定,只说看我的反应,八成是个小郎君。”
郑源放下杯盏,捋了捋胡子,笑道:“这是老夫第一个曾孙,不管是郎君娘子都好。”
闵同光与郑源相交多年,当然知道郑源更疼孙女,于是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我就是好奇嘛。”
……
七月末,王桓的妻子孙氏顺利产下一子,王崇智非常高兴,于是在府里摆了宴席,让王桓请了他在朝中相识的一些同僚过府做客。太后娘娘听说,也赐下了许多财物,命人送到府中,摆了好几箱,看起来很是风光。
一时之间朝臣都有些犯嘀咕,太后娘娘素来与王家不合的,难道这是看前段时间王桓舞弊的风波过去了,打算重用他们父子了?
不管怎么,身份摆在那儿,那些被邀请的人,就还是给足了面子,亲临府中道贺,送上贺礼。
酒过三巡,一轮钩月静静地挂在天空,宾客们三三两两地散去。
户部侍郎梁远上了马车,朝出来送别的父子摆了摆手:“我这就回去了,王大人不必相送。”
王桓连忙应是,父子二人一齐朝梁远拱了拱手,梁远才放下车窗帘子,让马车调转方向,车轱辘慢悠悠地转着走远了。
等快要到府中的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
梁远靠在车壁上,闭着眼,有些昏昏沉沉的。
车夫道:“老爷,有人拦车。”
“谁啊。”梁远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下子,却愣住了。
只见在马车前方的不远处,竟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穿着一身锦袍,背着手立在那儿,身形十分清瘦。
此人正是曹应灿。
梁远眨了眨眼,酒意清醒过来一些,然后连忙扶着车夫的胳膊下了马车,走上前去,嘿笑着微微倾身,礼貌地向曹应灿示意。
——他现在官职比曹应灿高得多,按理说是不用给他行礼的。
“原来是曹公。”梁远直起身道,“不知这么晚莅临寒舍,有何指教?”
曹应灿点了下头,他盯着梁远,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那王家父子进京,是你引见给太后的?”
梁远一愣,然后他笑着点了点头:“是,怎么?”
“那王桓入国子监读书,也是你帮着上下打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