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除开那种无能为力之外,似乎还有一种别的什么情绪——说起来,这还是从我将费奥多尔抱回家里以来,这孩子第一次跟我分开。
费奥多尔离开的时候,脸上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因为我不能见到阳光,甚至没办法把两个孩子送出太远。
而当两个孩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阿列克谢才凑到我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说起来,银竹小姐,在研究那副方剂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即使不加入蓝色的彼岸花,那种药剂说不定也可以短暂地帮‘鬼’克服阳光的限制。只是具体的效果并不清楚,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诶?”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就可以把小费送到机场了。”
“因为这是我这两天才发现的,况且没有办法确认是否有效,更没办法确认效果能维持多长时间,所以我当然不可能让您来承担这种不确定的风险。”
阿列克谢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反正这段时间费佳也并不在这里,如果方便的话,银竹小姐或许可以来我以前的医馆。”
“说不定,等费佳回来的时候,银竹小姐能带给他一点惊喜。”
穿着黑西装的青年看着我的时候,我没来由地后退了半步。连我自己也说不上什么理由,可是在看着这个家伙的时候,我总能感到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但是小费就是为了我才去找那种花的呀。”短暂的迟疑之后,我这样说着:“反正只差那么几天,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你就不担心吗?”阿列克谢轻抿着唇,以至于我一时间并不能看清他唇线的弧度究竟指向哪里:“虽然有伊万跟着,但费佳身体素来孱弱,而且那种花开着的地方大都是人迹罕至的山林,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准。”
“如果不是镇上的事情周转不开,我本想再多派几个人跟着的。当然,如果您能跟在左右的话,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试药也并不需要花耗太多时间,到时候连夜赶路,未必会比两个孩子慢上多少,您觉得呢?”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上一次那孩子离开您单独行动,好像还是在十年前吧。”
我骤然睁大了眼睛。
十年前那孩子被“死灵会”的前代首领鲍里斯特列抓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的我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会让他遭逢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让他受到这样的伤害——
果然只有让他始终呆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才最能让我觉得安心呢。
于是我终于答应了阿列克谢提出的“试药”的事情。据他所说,所谓试药,也只是从我的身上提取一点细胞进行分析而已,并不会对我自己有太多的影响。
现下是白天,阿列克谢特地叫手下开来了一辆不透光的车把我接到了镇上,送进了那家我并不太陌生的诊所。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阿列克谢的诊所下面竟然还藏着一个很是宽敞的地下诊室。
诊室的陈设比上面阿列克谢寻常给人问诊的诊室豪华许多,各种复杂的设备看得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