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的贵女们虽对这突然出现的脸生女子略有些好奇,可冷眼瞧着她容貌上乘,衣裙不俗,便也没往“不请自来”这方面思量。
沈宜荏脊背都快酸麻时,方才有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绕着花厅外的抄手游廊,趁贵女小姐们谈笑正酣之时,将一张字条悄悄塞于茶杯底部,只躬身给沈宜荏奉茶。
“小姐请用茶。”那小丫鬟便说着,还边抬起眸与沈宜荏使眼色。
沈宜荏了然,便将那茶碗接过后,才将那底托处的字条偷偷藏入衣袖中。
略品了一口雍亲王府上的名茶后,沈宜荏便作势提裙走出了花厅,待行至一处僻静的游廊处,她才将那衣袖里的字条展了开来。
红枣一脸疑惑,只问道:“小姐,这字条是哪来儿的?”
沈宜荏见那纸条上只有“竹林”二字,当下便有些气恼,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要她去竹林做什么?难道是去寻那个玉雅?可寻到了以后又该如何?
托人办事也不说个清楚,不但一句谢谢都不提,路上更是嘲弄自己。
向来温婉性好儿的沈宜荏不免拧着眉嗔道:“小黄它哥哥衔来给我的。”
红枣豆大的小脑袋瓜有些想不明白,小黄不是她们府里后院的一只小土狗吗?那小黄的哥哥不也是只土狗吗?姑娘是从土狗那儿拿来的字条。
红枣便是比旁人迟钝一些,也知道小姐在用小黄来骂人呢!
沈宜荏虽是极不满的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可她到底不把对傅宏浚的怨气牵连到那无辜的刘奇身上,既然玉雅的路引出自安乐县主之手,那此时玉雅可极有可能正身处雍亲王府内。
她只在心内骐骥,若她做的善事多了,老天也会垂怜她几分,能让沈家的案子交付在一个秉忠正直的官员手中,兴许她还能有一丝报仇雪恨的机会。
思及此,沈宜荏便摈弃了心内的杂念,只携着红枣问了路后,便往雍亲王府的后院里走去。
沈宜荏与红枣二人走在一条黄花满地的鹅卵石小道上,一面走一面赏那树叶翩翻,疏林如画的景致。
红枣便不由自主地叹道:“到底是一品亲王府的门第,这样奇骏的精致,我们又何曾见过呢?”
沈宜荏正为了那玉雅之事悬心,也并未搭理红枣的惊叹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