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已逝的双亲,沈宜荏不免也有些哀痛起来,主仆三人俱都红着眼僵作一团,屋内的气氛已降至冰点。
还是红枣不忍见沈宜荏落泪,便又立刻语气轻快地闲扯起其他事宜来,只见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屏风道:“小姐,你瞧那屏风,冬儿偷偷与我说,这屏风可值好几千两银子呢。”
芍药惊讶不已,她只绕着那屏风瞧了好半晌,随后才叹道:“瞧着也没什么出奇的,怎得要如此之贵?”
“这是原先的镇国公夫人的嫁妆,听说是个名家大儒亲自题的字的,冬儿与我说的时候还十分疑惑,只说世子平素最珍视这屏风,如今却又送到了小姐屋子里来,当真是奇怪。”红枣只道。
芍药听了这话,却没心没肺地笑道:“管他为什么呢,兴许是我们屋子里没什么名贵的陈设,世子瞧不下去了呗。”
芍药不知为何,可沈宜荏却明白世子表哥近来屡屡对自己示好的缘由,起初兴许只是有些心悦自己,可如今定是以为自己也心悦他。
毕竟,那日在书房自己的所思所言皆是故意引他误解,故意惑他动心。
沈宜荏脸上似是有几分不虞,心内蒙着的那一股负罪感便又卷土重来,一阵天人交战后,她方才劝服自己:世子表哥不过是待自己一时情热罢了,待时间久了,他新鲜劲儿过了,便不会再对自己这样好了。
沈宜荏左想右想下,心内仍是有些怏怏不乐,她便只得停下胡思乱想,起身去榻上入睡。
翌日一早,便是沈氏与沈宜荏约定好的去刑部尚书府贺寿的日子,沈宜荏本以为只有自己与姑母一同前去。
可她一进正院,便发现傅宏浚已坐在桌旁翘首等待。
她当下便有些惊讶,在沈氏灼灼的目光下,她便捏着嗓子照片走到傅宏浚身前,含情脉脉道:“见过表哥。”
一大早受了心上人情思绵绵的注视后,傅宏浚脸上的笑意便如何也遮掩不住,只是沈氏在侧,他不好太过张扬,他便只淡淡一笑道:“表妹早。”
如今沈氏待傅宏浚亲密更似往常,只见她笑着问傅宏浚道:“浚儿,你父亲怎么说?”
傅宏浚便立刻敛起了笑意,只沉声回道:“太太稍安,我已派了人去王姨娘房里请父亲示下。”
“太太”一出,沈氏的脸便青一块白一块起来,说到王姨娘这儿,沈氏脸色已变得惨白无比,好半天她才挤出一个笑容道:“既如此,我们便在这儿等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