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看着子婴,心中觉得越看越跟那死去的扶苏公子相像。联想到从韩谈口子逼问的消息,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赵高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向嬴子婴逼问道:“敢问秦王玉玺安在?”
赢子婴端坐在上面,看见赵高如此无礼,又见人群中不见韩谈父子,心中就知道恐怕出了意外。
他虽面不改色,其实内心早已慌乱如麻。面对赵高的逼问,子婴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不知道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欲为王耶?”
赵高冷哼一声,道:“国之神器,非我赵高所能觊觎。我只是听有人说,秦王将玉玺献给关外贼军,欲背臣而降吗?”
赢子婴听见这话后心中急速运转,脑海中分析着赵高此话的用意。
他说国之神器非他所能觊觎,这说明传国玉玺并未打动此人,由此就可以猜出韩谈之计已经失败。但他后面所说的献玉玺给关外贼军和背臣而降,很明显不是当初赢子婴与韩谈商谈的细节。
赵高为何要说自己要背臣而降呢?——仔细一联想,便不难得出,必然是韩谈向赵高说了什么,让他认为子婴欲背着臣子投降刘邦,所以他才这么急匆匆的赶来!
几条线索一连贯,赢子婴就得出了韩谈之计失败,为了诓骗赵高入城于是又编造了子婴私自投降的消息!
而他心中的所有的猜测,皆来自于对韩谈的信任。他心中肯定,那个照顾自己十来年的老宦侍,必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可是现在让人为难的是,这贼人身边带了如此多的甲士,却叫人如何下手?此事如果不处理好,恐怕待会朝臣都会前来逼问我的罪责了!
心中念头飞块,也是凭借着自己有几分急智。好歹经历过生死,身为穿越众,凭着上一世的见识也断然不会被赵高这区区压力下而手足无措。不过片刻,赢子婴心里已然恢复平静。
赢子婴知道凭着自己久病未愈的身体,想在众人保护下杀掉赵高,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希望便是外面的韩则能急速赶到,自己须得想个办法先将赵高稳住。
想罢,脸上装出一副悲切愤怒的样子:“丞相从何处得出此等慌缪的事情?子婴承继祖先基业,安肯将此宫拱手相让?我赢姓赵氏一族坐领关中多年,秦国江山岂能断送在我的手中?子婴断然不会做这等有辱青史之事!必是有小人挑拨,丞相切勿生疑!”
赢子婴心中悲切尚未可知,不过话却是实话,说出来来也颇为真切。
赵高见子婴说得真切,心中怒气稍减,寻思莫非是那狗贼诓骗我?因为子婴才登基不过一两天,还未曾享受到手中权利的快感!更何况他乃始皇嫡孙,如果未战先降,恐怕关中老秦人一人一口口水就会将他淹没。疑虑虽生,但赵高又非三岁小儿,不管有没得此事,既然到了宫中,就必须当机立断,顺势除掉子婴也好!
“秦王还是将玉玺拿出来让老奴瞧瞧吧?我赵高服侍三代秦主,玉玺什么样子又不是不知道。”
赢子婴脸色下沉,心中思索:赵高势大,如果我不将玉玺拿出,他恐怕以此为借口又要刁难我。既然这传国玉玺在他们心中这么重要,我便拿它来拖延赵高一段时间,先将他身边的侍卫支走一些才好。
于是目视赵高,一脸郑重的说道道:“丞相知道传国玉玺乃社稷神器,周围这么多人窥视,我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此等重器随意拿出?”
赵高双眼紧盯着子婴,意图在面上找出丝毫破绽。目视良久,赵高未曾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洒然一笑,挥手对众甲士道:“你二人留下,其余去殿外等候!”
赢子婴一脸怒气的盯着赵高,赵高混不在意的回以颜色。最终赢子婴心里没谱,首先妥协:“既然如此,丞相请稍侯,待我亲自去将玉玺取出。”
韩则赶到是殿外时,见殿外站着数十个带甲卫士。韩则知道这是赵高的人马,心中虽然着急,也不敢贸然闯入。他心中思量,不如翻墙从后殿进入,在帘后观其行径在做决定。
如今信宫卫士稀少,里面多有阎乐的人手在里面,所以他们才不敢冒险用宫中卫士。二世死于乱军之手,赢子婴不放心,就将卫士全部调在外殿,内殿里全是些宫娥宦官。韩则避开甲士视线,等到宫娥一过去,身子勾着往墙壁上一翻,从殿里的窗户中翻到了房间内。
赢子婴将身边的几个宫娥挥退,从内侧房间里取出了玉玺信物。路过左边厢房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身上挂彩的韩则,赢子婴心中一惊,韩谈将殿外之事和自己的猜测三言两语的说清。
赢子婴知道情况危急,如今必须早做决断,他思索了一会,眉头一皱,咬牙说道:“观如今形式,怕也不得不冒险了,待会我袖中暗藏匕首,亲自将玉玺送给赵高,趁机就动手!你躲在帘后,想办法将那两个侍卫杀掉。我会在之前让那两个侍卫离赵高远点,你得手后不要管赵高,立即将殿门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