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范增再唤甲士前来,就来得非常迅速准时了,数名甲士二话不说,将龙且、季布拖出去,准备鞭责行刑了!
帐中气氛稍安,等到二人行刑归来,项羽才高声朝季布询问道:“你与秦军交战了这么久,关上情形如何,可与吾细细报来!”
季布强忍着屁股疼,老老实实的下了帐厅,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朝行刑的甲士许了好处,不然这三十鞭必然会让他二人下不了床。当然,这一切他都不会明白,这都是范增早已经吩咐好了的。听到项羽发问,季布按捺住别的心思,老老实实的作答道:“经过我们这些日子的攻打,估算出了关中的秦军大概有三万多人,而且关上守城的军械颇多,函谷关高大难攻,子婴小儿一心龟缩,确实有点难啃。”
项羽闻言点点头,随即高声厉喝道:“你身为前军主将,为何将营寨扎得如此之远?这样如何能有效的攻城?”
季布心中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小心的禀告道:“上将军有所不知,函谷关两侧山崖筑有秦军烽火,扎营靠近的话,我军虚实就会被秦军得知,到时候我军日夜防备,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到秦军的夜袭,所以不敢将营寨扎得太过靠前!”
项羽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未将两侧的烽火拔掉?”
季布一脸羞惭的跪地请罪道:“我让龙且将军的‘夜鹰’之众夜上山崖,却不料山上烽火走漏,让秦军得知,夜鹰遭遇打败,元气大伤!”
项羽脸上闪过一道怒色,拧眉追问道:“左弼呢?左弼在哪?他怎么办事的!竟然让山上烽火走漏,他又是如何训练‘夜鹰’的?莫非离了我身边,这夜鹰就一日未曾操练?速让左弼前来见我!”
季布叹息了一声,作答道:“上将军恐怕见不到左弼将军了,他如今身受‘重伤’,尚在调养。”
“额?伤势如何?”项羽听闻左弼受伤,心中怒气也消泯大半,如今又关心起左弼的伤势来。
季布摇头道:“左弼伤及下身,估计日后再也不能人事了!”
项羽一怔,半响没有言语。过了一会,他才起身说道:“好吧!你下去吧!关上情形我已经知道——众将听令!”
帐中众将连忙起身,项羽威严的扫视了一圈,随即下令道:“尔等收拢部卒,准备进军!令季布、龙且为先锋,在函谷关下两里之地安排营帐,四十万大军天黑之前全部到达函谷关!明日准备攻城!”
季布闻言大惊,忍不住询问道:“那两侧烽火岂不是将我军军情一收眼底?”
项羽傲然长笑道:“哈哈哈!就是让他们看看我们军威!秦狗如要夜袭,正是求之不得之事!”
第五十七章 十日鏖战
十二月的关中,多是寒霜、雾霭的天气,到了晚上还有呼啸的寒风,这一切都让南方的楚人、韩地等士卒感觉到不习惯。有些是水土不服,有些是受不了这么阴寒的天气,有的生了冻疮,有的染了寒气,在这个冬天,联军只因为水土不服的小疾就损失很多的将士。但这一切都阻挡不了项羽攻破函谷关的心思,这一切都阻挡不了天下人灭秦的心切!
魏地、韩地、汉中各地将军粮和冬衣源源不断的送来,从河洛、三川抽调的民夫不计其数,为的还是早日灭秦。
四十万联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日夜不止,从未停息。城墙下的死尸、关上的血腥、断弃的兵戈无一不再诉说这场战争的残酷。
十日!十日连绵不绝的硬战、十日没用休止的拼杀。
这一切,让函谷关二十米高的城墙,深深染成了难看的暗褐色!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这就是战争,没有输赢,只有死尸!
白延受秦王之令从华阴、洛南、汾阳、霸上、抓壮丁,收集民夫,一簇簇的送上了那面被鲜血浇灌的城关。没有人再关心是否会引起关中的黎民的反弹,没有关心关中会不会有人趁机易帜,一切的一切只为了守住这一处关隘!
刀剑不止,兵戈未息。
无论是小兵还是大将,无论是被流矢射死,还是被人刀剑砍死,他们都成了尸体。燕国的将军公孙恭、向予;齐国的田进;魏国的司马权;韩国的韩晔他们都死在了覆灭暴秦的路上。秦国的将军白廷(不是白延)的堂弟、秦将孙逸(前面哪章提到过)、孙旷等数员将士悉数战死。
函谷关战死士兵一万八千余人,民夫壮丁六万,连掩埋尸体的深坑都挖不过来!联军损失还要更大一些,各国士卒都有伤亡,这场血腥的战斗惨烈情况比巨鹿之战更甚!因为双方打到至今,尚无一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