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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支王昆莫爬上了城墙,踏上了尸山,拔出手中的重剑,砍掉了难兜的头颅。

当昆莫提着难兜的头颅仰头长啸的时候,身后那一具无头尸身终于倒下,为昆莫脚下的尸山再增加了一点高度。

“你死后,我才能活着。我会将你的头盖骨制成酒杯,将它带会月氏王庭。我会告诉那些月支贵族,匈奴人不是不可以战胜的!我昆莫是绝不会屈服的!”乌云之下,雷电轰鸣,闪电乱舞,张扬起昆莫那一双可容纳山河的双臂。

陇西三月,还是寒冬。

东门,一身浴血的金兀儿一脚踹飞了爬上城门的敌兵。当她咆哮着准备再战的时候,耳边出来传来的震天的欢呼声!无数人在呼喊,她举目向南,那边弥漫起万丈的血煞。亚丹提着弯刀杀到了金兀儿的面前,一脸悲切的朝她吼道:“快走吧!难兜大王已经身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爹爹!”金兀儿一声悲切的喊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向南城而去。当她的步子才刚刚迈出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的将她拉了回来。她转头看了过去,看见了那个一脸憔悴自己爱及了的男人——白延。

“走吧!我带你出城!”白延拉着金兀儿,冲下城墙。他们的身后,无数双手已经抓住了城墙上的垛口。

亚丹一声咆哮,厉喝道:“冲出城去!!!”

一日征杀,冲破了重重围阻。祁连十部,惨败在枹罕城中。当山风刮起漫天的草絮,坠落进滚滚西去的夏水之中的时候,才有人发现,一河之已然变赤。

“白郎!随我回祁连山吧!我想念家乡的雪莲花,想念山上白雪。只有那,才不会有战争,我才不会在流泪。”金兀儿楞楞的看着一河的血水,抱着白延喃喃的说道。

白延低头看了看她,怀着伊人是无比的憔悴。他的心蓦然一疼,将手覆盖在伊人的脸上,白延缓缓的点了点头。

当马蹄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白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山的那边,那里有他的故乡,有他的家族,有熟悉的一切。然而,他已经回不了头,他为了怀里的女人,背叛了秦王,背叛了关中。那里,已经成了敌人的家了,再无留恋之处了。

陇西,狄道以西的一个洼地。

无数的牛羊在里面啃草,悠悠的羌笛声回响在天际,有山羚攀上了山梁,伸着头想吃树梢的嫩枝。它将双蹄搭在了树干上,脖子伸得老长,舌头几次试探,可刚刚就差那么一点点,那几片鲜嫩可口的枝叶就是够不到嘴里。

“嘣”的一声响,一只飞剑从天降,穿透了山羚的脖子,将它扎死在树干上。可怜的山羚临死也没吃成那鲜嫩的枝叶,死不瞑目。

丛林里走响起一阵脚步声,有声音透过丛林:“宰了它,今晚炖肉吃!”

“听说这野山羚跟家养的羊吃着都不是一个味。”又一个声音传来。

“怎么个不一样法?”

“啧啧!”有人抽动了下鼻子,一脸陶醉的说道:“更骚!”

“哈哈哈!”丛林里走出两个人,一人走到那山羚面前,勾着身子拨弄一下,摇头感叹着说道:“韩则,你的剑是越来越准了,一剑穿喉而过!真不简单。”

依旧是一袭的灰衣,独臂韩则接过了那人递来的长剑,微笑着说道:“我被英布毁了一臂,又摔落山崖。掉进小涧里泡了整整四天,我每日都能听见那潺潺的流水之声。那些日子,洗去了我心中的焦躁,我慢慢的悟了。剑,不是我当初想只要够快就行。”

“额?还能有这种奇遇?是不是我到溪水里躺两天,也能悟?”那人揶揄着说道。

“每人的机遇不同,所以很难说清楚。没有左臂,我发现我的右臂的力量越来越大。以前我为了练快剑,所用之剑不过八斤。而如今,我用三十斤重的剑,还比以前的更快。想必,这就是所谓的举重若轻吧!”韩则吁了一口气,手里挽了一个剑花,就在林中舞起剑来。

他手中之剑忽快忽慢,快时动如雷霆,慢时沉稳如山。他一声呼啸,在树干连斩十三下,最后收剑回鞘。旁边那人走到树干面前,看着如水桶一般的粗细的树干竟然一剑能砍进多半!而且每一剑深入的位置都差不多,十三道剑痕均衡排列,相距不过一寸!

“此树完矣!”那人抚着树干叹了一声,回过头来望着韩则说道:“你将剑当刀使,会不会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