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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彻微微颔首,转而对嬴子婴道:“大王明鉴,盟国皆遭到兵患,其中以魏国最为危险。就如魏央所言,项声纵然能集齐四国兵马,想要攻进关中也并非那么容易。大王不如派上将军相助魏国,然后在召集国民共度国难!”

嬴子婴点头应允。

公元前202年五月上旬,秦派上将军马逸领五万秦军兵出函谷关,随魏央前往安邑。随后不久,赵王陈余遣使入秦求救,秦王子婴派李左车发兵雁门郡。也就在此时,楚信陵君项声,在汉中汇聚了蜀国、衡山国、临江国、汉国四国之军,共计二十六万人,誓师伐秦。

韩地,洛阳。

战国时期的韩国,国土大部分是被魏国包裹,南至鲁阳,北至百邑一带都属于韩地。秦国一统天下后,韩地被分割成三郡,也就是三川、南阳以及河内郡的一部分。秦朝灭后,项羽封韩成为韩王,那时候韩成的辖地就只有一个南阳郡。韩王韩信继位之后,收复河洛之地,大部分国土依旧被魏国、临江、汉国包围。

如今的韩国国土窄小,国力羸弱。三川郡也不是昔日那个人口稠密的繁华地带,举国之兵竟不到十万。

项声掌管四国帅印,在楚国伐魏的时候,一面在汉中等候蜀国、衡山国的兵马。一面让汉国、临江国进攻韩国,汉王刘邦派大将军韩信从房陵攻入南阳,临江王共傲派信阳候共邪兵出南郡。韩王信亲自出征,却在邓县击败了共邪之兵,如今同韩信的部队隔着钙水对峙。

韩信自入韩以来,就兵行甚缓,几次围城而不攻,白白的浪费了时间,使得韩王韩信有时间召集各地兵马,以多胜少击败了共邪之兵。共邪兵败之后,逃至汉营,大骂韩信误事,韩信将其扣留,汉军不过钙水。

项声使刘邦遣使问罪韩信,韩信道:“共邪轻敌孤军深入,固有此败。”

使者回来后,项声又让刘邦派人换掉韩信,刘邦不应。蜀国、临江国的兵马陆续来到汉国,三国兵马多有闹事者。汉将乐阳与蜀国春申候曹应比武,失手将曹应杀死。蜀王曹觉向刘邦问罪,刘邦拒而不见。不过几天的时间,汉军就挑起了几次事端,名义上身为四国统帅的项声忙得焦头烂额。

就在项声欲祭天声讨秦国的时候,汉王宫中,张良向刘邦献上了一计。闻得此计,刘邦惊得下巴脱臼,又因年事已高,疼得差点一命呜呼。

张良言此计关乎天下局势,关乎汉国兴亡,又言此计须得求一人,救一人,再杀一人。

若将三人搞定,刘邦就可以潜龙升天,说不定可以一举定乾坤。

第三百九十八章 汉地如囚

汉王宫中,张良与刘邦对席而坐。宫殿中空无一人,所有的宫娥宦官皆被赶出殿堂,大殿门外乃肃方候周文按剑守卫。

诉话于山水屏风间,却见光影斑驳,刘邦那颗灰白枯槁的首级在画面上摇摇晃晃。

离破咸阳已经过去了六年,六年的光阴在刘邦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皱纹,头发已经灰白,再不复当初青骢颜色。

刘邦已经老了,纵然雄心依旧,却依旧难以掩饰容颜的枯槁,想想年头,刘邦很快就要到六十岁了。自从伐楚失败之后,刘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终老于汉中死地,心中之惆怅又有谁人能知?

手中的酒樽停在了空中半天,刘邦轻叹一声,一仰头饮尽了樽中的苦涩。在他的对面,张良依旧是那般模样,白衣纶巾,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洒脱和安然。

——一如八年前,刘邦初识他的样子。

纵然岁月无情,似乎老天也不愿意这个满腹才学的智者变得苍老颓废。张良的目光依旧是那般的清澈,犹如沉寂在深山中无数年的清潭,不见一点污垢。

不过他的两鬓之间也隐藏着一根根白丝,只是刘邦老眼昏花,却看不见那隐藏在青乌下的颜色。

刘邦将手中的酒樽放下,顺手抓着盘间的花生米,送至嘴边轻轻的蠕动着,他的声音也从那搅动得牙缝里穿出来:“共邪兵败,全是韩信见而不救造成的,而韩信是得了我的命令,才在韩国拖拖拉拉。”

轻轻的说完,刘邦脸皮抖动了一下,冷笑声传到张良的耳里,刘邦继续说:“攻下了韩国,我又有什么好处?别说韩国,就算让项声带着大军灭了秦国,我又能得到什么?项羽能容得下我这个背叛之人,那是因为他想让我老死在汉中!纵然是项羽一统了天下,我也终究跳不出这汉中之囚!”

说这话的时候,刘邦的脸颊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是中气十足。然而一说完,他就像是泄了气一样,嘴里不停的喘着气,眼神里尽是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