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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下令道:“让公主熄灯安睡,不许踏出这房门半步!”

宫女领命答道:“喏!”

吕雉随即离去,走到明华殿前,看见蓬头散发的曹松正战战兢兢跪倒在殿中,旁边一将按剑守候,正是周胜。吕雉双手一抖凤衣,缓步走入大殿。大殿众人跪倒于地,高呼王后。曹松亦扭头回视,布满汗液的脸上透露出一丝希翼和恳求。

随着吕雉面无表情的走近,曹松身上就跟抖虱子似得,等到吕雉走到了面前,却再也坚持不住,浑身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道:“王后、不,母后!都是。……都是古荣那个贼子让我逃的,我……我不想逃的,我……我从未想过离开啊……”

吕雉寒着脸,冷声说道:“你是君,古荣不过是你的臣子。你岂能受他慵惑?”

曹松趴在地上,伸头仰望着吕雉,急忙分辨道:“儿臣已知悔改,已将此寮杀死。还望母后开恩……”

吕雉脸上蓦然转暖,笑道:“这样做就对了嘛!你身为是蜀王,我又怎么不会放你回到蜀国呢?不过做母亲的终究想多留留自己的女儿,毕竟随你一去又不知是多少年才能见面。”

曹松闻言心中一定,知道今夜算是保住了性命,说道:“孩儿知道错了!”

吕雉点了点头,又道:“知错能改便好,你先前举报有功,今夜又亲手斩杀了古荣那等逆贼,母后一定好好赏赐你!”

曹松咧了咧嘴巴,想配合着笑上两声,哪知喉疼难耐,竟然发不声来。吕雉在上说道:“我看你今夜失了发冠,现在赏你一方崭新的远游冠!”

言毕,就有宦官端着木盘走到面前,为其理发束冠。曹松垂首视地,任凭宦官施为。等远游冠束好,吕雉略显困意的挥手道:“大半夜了,我也倦了。今夜是你和滢儿的良辰吉时,又岂能耽误?”

转头又吩咐一宦官道:“带他回寝宫吧!”

等宦官送走了曹松,周胜提着一个木盒向吕雉跪拜道:“此乃古荣首级,王后可要一观?”

吕雉此时困意连连,哪想看那东西,挥手说道:“肮脏东西,看它作甚?丢出去喂狗吧!”

第四百二十章 郦生入秦

当郦食其所乘的青铜轺车驶过了狭长的武关道时,一路上山峦起伏,绿荫成林。感受着清凉的微风,郦食其取下了发冠脱掉了丝履,盘膝坐下后忍不住抱坛痛饮,时不时击坛而歌,惊得一路鸟雀四散。

尾随其后的是镇守武关的大将南宫望,他镇守秦国南关,自然对周边诸国的情形有所了解。比如这郦食其,南宫望早就听说此人的名头。有人赞他口舌如簧,满腹才气。所以在入关之后,南宫望才亲自相送回咸阳。一路走来,郦食其所言所行却让南宫望大失所望,其人肆意疏狂,不知礼节,脾气暴躁,嗓音如雷。一路高歌,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偏还自得其乐,声音越吼越大。

“这般人物,我看那腹中只有酒气,哪来的才气?”南宫望在后面恶狠狠盯着那颗花白的人头,口中嘀咕着向地上吐了一口啜液。

身旁跟随的亲卫也是个有见识,见此情况忍不住忧虑道:“汉王以前派的那个陆贾不是挺不错的吗?如今派这么一个老头子,要是到咸阳还是这模样,岂不是要耽误两国的大事?”

亲卫如是说,也是因为心里对郦食其大为不满。郦食其脸皮颇厚,一路上对南宫望一行人呼来喝去,每日都要向他们讨要酒肉,南宫一行轻衣简出,身上只有干粮,哪来的酒肉?可稍有迟疑,郦食其便喷洒口水,上骂老人下骂媳妇,言语难听让人深恶痛绝!

可纵然如此,南宫一行还不得小心伺候着,一来是就如那老头所讲,秦国形式不容乐观;二来是汉国帮助秦国瓦解了南边的危机,对秦国有恩。一路上郦食其大谈此行乃救秦之举,南宫虽然容貌粗犷,但毕竟是个有见识的,终究不敢造次。

行路途中,南宫望看见前面那老头刚用抠完脚丫的手指一捋脸上沾酒的胡须,闻着气味神情似醉似痴。那张脸终究忍不住垮了下来,眉宇间也一样带着一股深深的忧虑:“秦汉大事,刘邦怎么用了这么一个人物?”

正忧虑间,一物从空中袭来,南宫望大惊,刚刚偏了偏身子,就感觉那东西砸在了自己的右眼之上,忍不住哎哟一声。前面那人又开始冷嘲热讽:“身为一名大将,竟然如此大意,被鸡骨头砸中也是活该!”

南宫望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根脏兮兮的骨头,忍不住怒上眉梢,对那恶毒的老头怒目而视。郦食其也不搭理他,戏弄完毕后又探出身子看了看前面,不知为何又停了车,叫过旁边一个小厮细细的问了什么,然后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干巴巴的皮纸,铺在膝盖上研究了一会,随即便向南宫望招了招手,叫道:“你过来!”

南宫望怒视着走近,便听那老头在前面问道:“你身为秦人,可知前面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