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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朱高燧来说,显然才是致命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提心吊胆,让朱高燧一夜没有睡好,他左思右想,决心另外拟定了一份圣旨,而后命人飞马去追那钦差马钰。

……

那快马一直追到了广西,才将这位钦差大人追上。

马钰一路南下,心中自是忐忑无比的,他是郝风楼的继任者,当年为了监视郝风楼,没少使坏,他和郝风楼,虽然没有正式反目,可是要说自己在郝家心里留有什么好印象,那才是见了鬼了。

现在郝家那边磨刀霍霍,天知道自己去了那里是否是自投罗网,说不准,人家直接砍了自己的脑袋拿去祭旗,却也是未必。

所以马钰的心情,一直极为复杂,这一路慢吞吞的,就好像要去挨刀一样,实在捱不下去,生怕有负皇命,这才磨磨蹭蹭的继续前行。

南宁这儿,乃是入交趾的门户,受交趾的影响很深,几乎人人都是陈学子弟,而如今,数十万大军陈兵于广西、云南一线,沐家的将军,就坐镇于此指挥,中军行辕还有那粮秣都在此,因而整座南宁,便成了一座大军营,马钰到了这儿,自有军将迎接他,偏偏那位姓沐的,却是对他避而不见,只是推说要去桂林巡营,人就没了影子。

沐家对朱高燧的态度,大抵是虽然从命,却并不热络,他们是忠狗,可是忠狗却并不意味着没有好恶之分,终究那广西、云南等地的传言过于可怕,而这些传言,怕与陈学的鼓动有关系,无论真假,沐家当年是受了不少永乐先帝恩惠,多少要决心避避嫌疑,而马钰乃是当今天子的心腹,又是锦衣卫的身份,自然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马钰也没心思管这沐家的人有什么花花肠子,想到即将要入交趾,便觉得眉眼儿跳的厉害,等到朝廷的快马抵达的时候,马钰看了圣旨,顿时脸色变了。

这是一份全新的圣旨,里头的赏赐,又加重了几分,也就是说,此前的圣旨已经作废,而这一份,则是加了不少的价码。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天子必定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种种迹象都可表明,郝家是打算要破罐子破摔了。如此一来,自己凑上去,这还有命么?

念及于此,马钰就真想索性抱病了,干脆就留在这南宁,等到谅山那儿有了动作,自己拍拍屁股,便回京交差,大不了说去迟了一步。

可是马钰却又清醒的知道,上次放跑了郝风楼,陛下至今怒气未消,此番让自己去传旨,一方面是让自己去监视郝家的动向,另一方面是让自己戴罪立功,陛下急需稳住郝家,争取时间,一旦郝家动手,自己回去,无论如何解释,以陛下的性子,怕也要将自己剁为肉酱不可。

既然左右没有出入,那么也只有启程了。

只是这一路担惊受怕,实在不太好受,本来身子有些肥胖的马钰,却是消瘦了不少。

……

几日之后,马钰红玉到了谅山地界。

准确的来说,他是到了谅山和广西的交界之处,广西这边的地界,有连绵的大营,四处都是游骑和斥候,不过却不敢跨过雷池一步。

只是谅山那儿却很有意思,因为在那儿,虽然也有不少工事,类似于坟头一样的堡子,还有诸多的哨塔,也有一些营寨,可是却也可以依稀看到许多的工坊。

没错,是工坊,工坊竟然达到了边界,而且是连绵不绝,许多的大烟囱,依旧还冉冉的冒着乌烟,即便是在广西地界,也可闻到空气中,带着那么一丝不爽的气味。

马钰终究是从小清新的金陵赶来的,那儿自也有烟雨,却是诗情画意的那种,朦胧的薄雾之中,雾气升腾,使人朦胧,若是在秦淮河畔,便总能看到画舫上,那紫钗罗纱的妙曼女子身影,人在画中,画在人前。

而这里,却显得粗鄙的多了,远远看去,那数以百计的烟囱上滚滚的浓烟滔滔不绝,仿佛将天空都已遮蔽,空气中都带着燃烧的煤味,马钰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涸,忍不住咳嗽,心里对谅山的印象,就更坏了几分。

前方便是一处简易的关卡,朝廷这边,是奉命严防阮勇为首的乱贼,郝家这边,也是奉命剿贼,至少现在,大家都还是自己人,因而这关卡并不紧张,或者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为了制造轻松的气氛,故而特意的松懈。

许多的商贾通过关卡,也无人刁难,也有人要去谅山的,都是拿着路引,两边的官兵也都不盘查,由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