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印的下方纯白,玉色温润,一只卧虎身体盘踞在方台之上,形象生动,全身深褐,长长的尾巴绕到前方,虎视前方,似有所为。
凌波仙子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巧看到我拿着玉印蘸了印泥往画上按去。
“我来收诗稿啦,如果不过关可要重写的哦——”凌波仙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伸手翻看我放在桌面上的宣纸,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只有一张哦?”
接着她的眼神就立刻凝固了,一眨不眨地望着手中的宣纸,樱桃小口再也合不上。
没有她想象当中的诗稿,桌面上仅仅放着两张画卷!一张就是被我题了诗的那幅画,而另一张,看那图案,宛然就是她用来引我上钩的那幅画!
“这怎么可能——”凌波仙子将两幅画拿到一处仔细地比较了一番,却非常震惊地发现居然找不出一丝破绽来,就连颜料的色泽也是同样的艳红,除了一幅画上有题诗而另一幅画的旁边空着外,简直就是用同一幅模板刻出来的一样。
我得意地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刚刚用过的印章,看着被当场镇住的凌波仙子,心中很是充满了胜利感。小样儿,别看你是美女,遇到我这样身兼两个世界经验的特殊人才还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菲儿啊——这下你可是遇到对手了——”凌波仙子先是口中喃喃自语道,接着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扫了我一眼,然后将两幅画一把抓起,卷入怀中,就要出去,忽然间又似想起了什么,退了回来站在我的面前。
我有些迷惘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凌波仙子对着我甜甜地笑了一下,好似桃花盛开般灿烂,然后从呆呆的我手中将那枚印章一把夺过,身形一转,在一片香风中飘了出去。
“这事儿就算完了吧?”我连忙推开窗户大声问道。
那美丽的身影早已经隐入丛丛花海之中,鸿影翩翩不知所踪。
“女人,永远是难于理解的——”呆了片刻之后,我苦笑着摇头说道。
第002章 血染长街
太宗皇帝合上奏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现在大宋一统中原,结束了自唐以来各地长期割据征战的混乱局面,几年之间,国力大有发展,人民安定,东京的流动人口几乎增加了一倍有余,街市更为繁华,可谓夜夜笙歌,醉而忘返。
可惜万里江山非完壁,四方蛮夷是祸根。南方的大理虽然国小,但是兵马强悍,只是他们以佛教立国,仰慕中原文化,又向大宋称臣纳供,倒也安生,可谓疥癣小疾,而西部的吐蕃远隔重山,也难有什么作为,唯一能够成为大宋朝廷心腹大患的,仍然是北方的大辽,以武立国的契丹人!
最近北辽似乎有意改善两国的关系,准备遣使南来,商议两国互市的事情,也许是一个扭转形势的契机吧!太宗忧心市泊司办事不牢靠,特意吩咐几位阁臣用心看查,自己也多方盘查,力求万无一失,不要被辽人占了便宜。
“皇上每日里辛劳国事,更要保重龙体啊!”王继恩从身旁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一碗参茶,恭敬地递了上去,嘴里面还不忘絮絮叨叨地叮嘱一番。
太宗对王继恩的唠叨却也没有反感,只是微微一笑,喝了一口参茶,任由那股暖流顺着口腔食道直入胃肠,将热量传遍全身,顿时感到精神为之一振,略有些疲惫的神色又恢复了红润光泽,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这皇帝果然是人人想作的,单就这些御医国手的功力而言,民间哪里可以享受得到啊!
“继恩,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娱乐?”太宗忽然问道。
“老奴眼花耳聋,全然不知!”王继恩将眼皮耷拉下来,死气沉沉地答道,一点儿也没有了方才的热情。
“你这家伙——唉——”太宗看着王继恩一脸的衰样儿,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苛责。因为他知道,王继恩一心为主,是怕出宫对自己的安全不利。在这禁宫大内之中,虽然宫女内侍不计其数,但也就惟有王继恩敢对自己说几句真话了!当皇帝,有时候说起来还真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偏偏大家都眼巴巴地瞅着这个位子流口水,世上的事情,确是很难说的了!想到这里,太宗皇帝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王继恩抬头看了看皇帝,察觉到太宗并没有什么不悦,只是好似有些心事,于是很尽职地吩咐小太监们递上温水面巾香囊等物,替皇帝修整一番,一扫劳顿产生的辛劳。
“唉——人老了,经常容易无端伤感起来的——”太宗看到王继恩发自内心的关切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阵温暖,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