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车子停下后,顾燃绕到另一边,敲了敲车窗,心里觉得好笑,乐呵呵地说:“芝麻开门?”
车门应声而开,冷予寒白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躲开了顾燃要扶他的手。
顾燃也没恼,拿着钥匙锁了车,抬头看向夜空。
车停在公园门口,此时还不到九点,公园里遛弯的人不少,还有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传出。
临江公园名副其实,公园临江而建,江宽几十米,跨江大桥灯光闪烁,像一条披了五彩华光的珠带,将两岸连接起来。
靠近公园这边,沿岸修了木板桥,桥边是及腰高的芦苇丛,没有灯光,神秘幽暗。
冷予寒脸色不太好,还记挂着刚才被惊吓到出声的事,别别扭扭地不搭理顾燃,强撑着脸站在车旁。
顾燃笑开了,和在切诺斯时不同,和在品香居时不同,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笑,像个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那股开心劲儿都要从骨子里飞出来了。
“还生气呢?”
顾燃笑够了,单手插兜,偏头凑到冷予寒面前。
公园门口的路灯昏黄,来往行人交谈声忽远忽近,拉长的影子靠近后纠缠。
顾燃在冷予寒脸上看到一点红意,像西瓜中间那一口的颜色,像草莓熟透后的样子,是未加掩饰的气恼。
“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别气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伴着夜风拂过耳廓,细细勾勒出那里的轮廓,像情人低声呢喃,恶劣行径之后的诱哄。
“我没生气。”冷予寒反驳道,“真的。”
顾燃勾着唇角:“好,你没生气,真的。”
极度不走心的敷衍,惹来的是新一轮的轻哼。
冷予寒无话可说,冷着脸瞪面前的人。
顾燃用肩膀去撞他,笑里掺着坏:“刺不刺激?”
这人就是故意的!
直到进了公园,冷予寒还在气恼,不想搭理顾燃。
一进公园大门,迎面遇见的是一支排列整齐的队伍,烫着梨花卷的婆婆随着音乐摇摆转圈,队伍末尾混入了几个小年轻,边学边笑。
音乐狂放,吵得耳朵疼,冷予寒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加快脚步往前走,等到离广场舞队伍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已经从落在顾燃身后变成领先两三米了。
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冷予寒连忙向四周寻找,刚准备转过身往后看时,就被人从后面抱进怀里了。
熟悉的气息令冷予寒放松下身体,本准备肘击的胳膊也松下劲。
“不怕我是坏人?”
“我格斗学得不错。”
顾燃笑了下,掌心包住冷予寒的肘关节,轻轻捏了捏,道:“谦虚了。”
豪门里出来的大少爷,什么都学过,冷予寒不止格斗不错,擒拿跆拳道都很精通,自保能力很强。
冷予寒试着动了下胳膊,被顾燃使巧劲卸了力。
两个人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拐向旁边,略过长椅,摔到了草地上,草地软绵绵的,不痛。
四周有修剪整齐的绿植带,安在地上的探照灯默默发着光,身后往上有一定的坡度,树枝掩住了来往散步者的视线。
顾燃掏出兜里的小盒子,是在便利店买的东西。
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丢在冷予寒怀里,开始慢条斯理地拆着盒子。
打火机看不出什么牌子,外壳上有很多划痕,看样子有年头了。
见他打量着打火机,顾燃笑了下,戏谑道:“挺旧吧,有没有看出来,我是个长情的人?”
冷予寒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抽烟吗?”
顾燃动作一顿,笑着反问:“在切诺斯我抽过烟,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冷予寒小声嘀咕:“我就是知道。”
包装盒拆开,顾燃从里面拿出一根长条状的东西:“点火。”
冷予寒不明所以,依言按下打火机。
火星迸溅,炸出一朵刺啦刺啦的小红花。
是仙女棒。
顾燃把打火机抽出,将点燃的仙女棒塞进冷予寒手里:“礼物。”
说完他又拿出一根仙女棒,借着冷予寒手中的火光点燃。
闪亮的火光映亮了眉眼,在瞳仁中燃起一簇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