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瓮声瓮气的拱着手说道:“在下萧佩钦,见过诸位前辈。”
“萧佩钦?”一听这个名字,薛临渊皱眉重复了一遍,总觉得有些耳熟。仔细一想,忽然惊道:“阁下难道是三年前的三品中正郎,萧佩钦萧中正?”
三品中正?薛临渊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
当时选拔人才尚采用“九品中正制”,一品为虚设,二品便是最高品阶了。能被选为三品中正的人,家世学问才识无不出类拔萃,足以俯视天下群豪。想不到这等人才,居然甘心到城南书院做一个夫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薛堂长博闻强识,不错,正是区区在下。”萧佩钦微微一笑,证实了薛临渊的猜测。“当年在下侥幸荣登三品中正,本想凭一身所学报效朝廷,但谁知不谙官场之道,仕途坎坷。多亏聂院长收容,才能让在下找到自己真正的价值。如今教书育人,纵情书海,实为生平一大快事。”
原来真的是三品中正,城南书院真是肯下血本啊!李墨玉几人对视一番,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忧色。看来今年这京城第一书院的名号,多半是要拱手让人了。
薛临渊强笑道:“萧中正能看透世事,活的自我,真乃性情中人。”
“都是前尘往事,实在是不值一提。”萧佩钦摆摆手,笑道:“如今在下只是一个教书匠而已,心里装的也唯有书卷和学生。”
“能得到萧中正相助,对我城南书院来说,也是一大幸事。”聂冠中笑着说道,眼里满是得意。“不知道墨玉书院今次参加论学大会的,又是哪位夫子呢?”
李墨玉道:“我们墨玉书院参会的,乃是唐海唐夫子。”
蓝海棠一直垂首站在旁边,听到提及他的名字,踏前几步,与那萧佩钦相对而立,道:“在下唐海,见过城南书院诸位。”
唐海?城南书院的人念叨了两边,却是面面相觑,都不记得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
按道理来说,书院论学大会这等大事,墨玉书院理应派一个众所周知的成名人物而已,可是看眼前的夫子,虽然容貌清秀气质不凡,可是却年纪轻轻,更是籍籍无名之辈。让三品中正郎对这么一个草莽夫子,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难不成,墨玉书院已经放弃了么?
“原来是唐夫子,失敬失敬!”萧佩钦拱手道,那臃肿的身子,连作揖都变成了奢望。
“萧夫子不必客气。”蓝海棠笑道,“我等今日汇聚此间,行的是切磋论学之雅事,议的是教书育人之策略,寻的是为国为民之良方,实在无需过多寒暄。萧夫子能淡泊名利,以闲云野鹤之情寄胸怀山河之意,让唐某很是钦佩。唐某不才,倒要好好向萧兄讨教一番才是。”
蓝海棠的话,既是一番对论学的认识,又是一封战术,而且文采风流才华横溢,哪里是寻常夫子能说出来的?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个无名之辈!
墨玉书院的人都带着一脸喜色,连原本已经灰心的薛临渊和唐季都是眼前一亮,想不到唐海面对堂堂三品中正郎竟然分毫不让,而且还主动出击,夷然无惧,隐隐占据了主动,不由得手都攥了起来。
聂冠中深深地看了李墨玉一眼,暗道这老狐狸果然是深藏不露。看来这论学大会,这回有看头了。
第90章 金蛇狂舞,但求一战
凤之岚和苏媚儿分派而立,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是争斗不休,进行着一场无形的战争。
飞雪悦兰阁内温暖如春,可感受着紧张的气氛,屋子里偷看的众人却如同置身于寒冷的冬夜一般。
“至于为何要到这飞雪悦兰阁来……”朗多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夏国与唐国如今形势微妙,相互间消息也稍有往来。除了像凤大家这等眼界开阔的雅人,在大唐认识我家小姐的人并不多。所以我等此次前来这汴京城,本来只想本本分分做生意,先打出自己的名堂再图计较。奈何大唐官僚却因为我等是夏人便处处刁难,找了诸般借口不给出具开馆授艺的文书,还辱我等蛮夷,对夏舞百般奚落。更有甚者,见我家小姐貌美,竟还提出那等不堪入耳的非分要求,当真是欺人太甚!”
“所以,你们便想借打败我飞雪悦兰阁的噱头,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咯?”凤之岚眯着眼道。
朗多一愣,拱手道:“凤大家哪里话,你是前辈高人,功力深不可测,我能岂敢有这等非分之想?只是我们一行人来到汴京城已有月余,开馆授艺的文书迟迟得不到批复,莫说宣扬国粹了,便是生活都难以为继。思前想后,唯有恳请我们小姐拜访凤大家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