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考完之后,青豆有些忙,很快回了乡下,没见到顾弈的桑塔纳,也没喝到咖啡。
此刻见到车,她难免要跟遥远的顾弈联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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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地广人稀,扎眼的车灯像星星掉在地上,非常醒目。青豆大伯家距离车约莫一公里,什么也看不清,但青豆就像看见了顾弈的脸一样,惊得捂心口。
不会吧?
不会吧
她每往车那挪几米,心里便要嘀咕一句,一声一声,一步一步,石子咯吱咯吱,在脚下冉冉生烟。
顾弈长身鹤立,拽得二五八万,感知到人走近,也不回头,牵起一侧唇角,低头挡风点烟。
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仿佛从天外唱响,“来来来喝完这杯再说吧,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停唱阳关叠”
青豆越走越近,越来越清晰,顾弈一动,让她有一种撩开电影幕布、走到定格剧照的错觉。
距离五米,两人对视上。
车灯穿过夜幕,铺上一条缥缈的云梯。他开了三百多公里车,她走了一公里路,两人物理上越来越近,像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画面美了点,但一开口,一点也不美。
青豆:“你有病啊。”
“”顾弈鼻腔喷出股烟雾,两指衔烟,指了指几十米外的她家,“我没想你在你伯伯家吃饭。”
“你怎么来了?”她被他震撼了。
想你了就来了呗。顾弈清清嗓,又抿了口烟:“我没事做。”
“没事做”青豆哑然。他怎么这么自在,没事做想找谁找谁。
“你们都不在,家里吵架也找不到躲处。”他踩熄最后一口烟,两手不耐烦地抄进兜里,吹起股雾气,“我大老远开过来,你就给我这张脸?”
刺人的寒风与荡漾的音乐搅得气氛有点乱。
本来该骂他,教育他,经他这么一说,青豆又灭了气焰,往他跟前挪两步,“家里怎么吵架了?还是因为那事吗?”她指的是信。
“不是。”顾弈想到这两天耳边的折磨就头疼。尤其他给黑子递烟,黑子接过,跟顾梦相视一笑,鬼嗖嗖地说了句没味儿。顾弈那汗毛就竖了一路。他不能在那个关头反着顾梦,只能一点点渗入敌人内部,让顾梦觉得他作为年轻一代,是她一边儿的。
他摸了摸口袋,推推程青豆:“帮我买包烟去。”
“一根烟都没了吗?大过年的,我们乡下不好买烟呢。”
“没钱了,分文没有。”说着,顾弈很光荣地把皮袄口袋和裤子口袋一拽,展示给她。
她想了想,问他,“要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