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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淮阳,然后看情况再说。”

孟让的回答让袁天罡的眼角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在动作很小,大帐里虽然点了相当不少的火把,其他人并没有察觉,然后袁天罡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放下了筷子,盘腿而坐,从袖子里拿出了三枚早已经磨得铮亮的铜钱,放在掌心,然后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闭目不语。看到袁天罡这动作,席间的众人难免都是一楞,然后比较粗鲁的李丑还大声问道:“李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把三个钱捂在手里,怕我们抢?”

“闭嘴!”见多识广的孟让开口呵斥,喝道:“李先生这是在占卜问卦,别惊扰他!”

中华五千年扳指头数得着的大神棍袁天罡当然是在占卜问卦,神情庄重的默念了一通后,袁天罡将三枚铜钱在掌心摇动数次,抛到面前桌上,记下阴阳,然后又把铜钱拾起,重新放到掌中,再次左手右手下的闭目默默念诵,动作标准得无法再标准,神情也郑重得不能再郑重,如此反复买卦。

铜钱问卦总共需要六次,耗时不算太短,所以当袁天罡将六次铜钱摇罢时,孟让和李丑等人早已好奇的把他围定,凑头凑脑的同看卦象——结果当然是绝对看不懂。而袁天罡看到第六次铜钱摇出的卦象后,顿时就惊叫了起来,“井卦!还是水风井卦!怎么会是水风井卦?!”

“李先生,什么是水风井卦?”对周易连皮毛都不懂的孟让赶紧问,又追问道:“还有,李先生,你可是为我进兵淮阳一事问卦?”

“正是。”袁天罡点头,还向孟让拱手说道:“大王勿怪,学生在为杜大王效力前,在江湖上就是靠卖卦相面为生,养成了一个习惯,遇到大事总是要先占卜问卦一番,也算是小有灵验,杜大王与辅军师不嫌学生出身寒微,对学生委以副军师的重任,也是因为学生占卜问卦常有灵验,未出偏差。适才学生听闻大王决议西进淮阳,一时忍不住技痒,便斗胆为大王占了一卦,预测凶吉。”

“先生还有如此奇能?”孟让将信将疑,忙又问道:“淳风先生,那你占到的吉凶如何?”

袁天罡不答,还用上牙咬了咬下嘴唇,脸现为难之色,然后才抬起头来打量周边众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到了满脸好奇的李丑身上,突然问道:“李将军,你幼年家贫,年少时替人放过羊,还学过木匠,只是技艺不精,未能学得精巧木活,所以一般都是抡斧头拉大锯,我说得对不对?”

袁天罡的话音未落,破烂的中军大帐中已经是一片惊呼之声,熟知李丑过去的孟让和曹伟等人个个瞠目结舌,李丑本人更是差点把眼睛瞪出眼眶,大吼出声,“李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袁天罡平静回答,心里则嘀咕道:“蠢货!把你裤管放下来,别让我看到你腿上被狼咬出来的旧疤,再别露出你掌心的老茧,还有喝酒时别那么粗鲁,象一个能干细活的木匠,我就看不出来了。”

李丑目瞪口呆,半晌才又象打雷一样的大吼了一声,“先生,你真是神仙啊!太准了!”

“淳风先生,你真能从面相上看出别人的过去?”曹伟有些不相信,赶紧说道:“那请淳风先生替我看看,我的过去有什么经历?”

“曹将军恕罪,学生要说一句得罪你的话了。”袁天罡向曹伟拱手,平静说道:“你的眉长过目,面泽赤而耳无根,此乃孤苦之相,你的左眉高过右眉,男左女右应在女,若学生所料不差,你应该是年幼时就已经失去慈母。”

“神仙啊!”

大帐里又是一片炸雷般的惊响,曹伟本人还吼得差点把嗓子撕裂,袁天罡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曹伟原先的座位,也顺便看了一眼之前被曹伟搂在怀里的女子,暗笑道:“别的人都搂年轻的女子,就你抱一个年纪明显比你大的女子,还是一个奶子很大的女子,这不是自幼缺乏母爱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所用非人

“孟大王,你是名满天下的英雄好汉,往日旧事尽人皆知,学生如果再说什么从你面相上看出你的往事,只会贻笑大方。但学生发现,你的双眉之间带有青黑之气,恐怕近来会有病痛之灾,还请大王多多保养贵体,小心保重。”

“淳风先生,你太神了!太神了!不错,我近来是常常有些气喘胸闷,前天晚上半夜时,我还咳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这事连我的亲随都不知道,你竟然能从面相上看出来!神仙!真是活神仙!”

“大王过奖,雕虫小技,能博大王一笑,已是……。王将军,你别急,学生这就给你看,请你站到灯下,让学生替你仔细看看。”

“王将军,恕学生直言,你的情况与孟大王有些相似,也是眉间带有黑气,但只黑无青,且黑气正呈消散之势,若是学生所料不差,将军你在不久之前,应该是偶遭小厄,伤及体肤,好在灾厄已过,所以眉间黑气逐渐消散,不知学生有无言错?”

“没言错!没言错!对,十几天前,我在济阴是受过箭伤,被一支流矢射中,流了不少血,好在没射中要害,金疮已经收口了!淳风先生,活神仙,你快请再给我看看,看看我还会不会有什么灾厄?看准了,你要我怎么谢你都成!”

超级大神棍袁天罡的相术在孟让的中军大帐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大大小小的贼将们把袁天罡围得是水泄不通,争先恐后的恳求袁天罡为自己相面占卜,袁天罡则是承认的大展拳脚,用自己天生就会的江湖方术手段装神弄鬼,把孟让军众贼将忽悠得是一楞一楞,惊叫灵验不绝。最后还是孟让亲自开口,这才把众将赶开,“都别围着了,淳风先生远来辛苦,天又这么晚,让他好生休息一夜,你们想请他相面,可以等明天再说。”

孟让开了口,贼军众将这才勉强按捺住好奇依令退下,孟让也这才向袁天罡笑道:“淳风先生莫怪,我这些弟兄几乎都是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担,看到你的相术这么灵验,就都急了些,让你辛苦了。”

“无妨,早就习惯了。”袁天罡微笑说道:“在杜大王麾下时,王雄涎将军和西门君仪将军他们更急,西门将军还差点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给他相面。今天就是夜太深了,明天,明天如果那位将军还有兴趣,学生可以为他仔细推一推修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