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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装饰得很雅致,墙上都是名人字画,还有古玩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珍贵的古玩,看来严家老爷子是个极懂风雅的人。

杨泽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就见二楼很大,仍旧空空荡荡的,不见有任何的仆人在,最里面用一座屏风隔着,从卧室的角度来讲,大床应该就在屏风的后面,严家老爷子现在必在床上无疑。

二楼静悄悄的,杨泽心里叹了口气,他一边往屏风那里走,心里一边想:“好人没好报啊,这严家的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好事,结果呢,到了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竟然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实在可悲,自己这个外人,都替他感到心酸!”

杨泽的后面,吴有仁和西门修都跟着,蒋高明刚走上楼梯时,就停了下来,站在楼梯的边上,如果有里面有什么事,他好能第一时间下去找人。

吴有仁转头看了眼西门修,心想:“让将死的善良之人,又是儿孙满堂的人,临终前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就算远隔千里,那帮子御史要是知道了,也照样会弹劾你的,一道道的奏本送到皇上那里,能参得你体无完肤!”

西门修满脸的油汗,见吴有仁看过来,他忙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那意思是哀求吴有仁,万一这事儿传到了京里,吴大人你可得帮帮忙啊!他心里这时候都开始盘算该出多少“谢礼”给吴有仁和杨泽了,当然这份谢礼,最后还是要算在严家人头上的,谁让是他们惹出来的祸事呢!

杨泽转过了屏风,果然看到了屏风的后面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可让他呼惊的是,床的边上,竟然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少年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颇破旧,正侧着脸趴在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杨泽心下感慨,看来严家里的人,不全是只知争夺财产的人,也有关心自家老爷的人,只是很可惜,看这少年的外表,尤其是那身和外面严家儿孙全然不同的旧衣服,估计着这也就是个仆人吧!

他回过头,对吴有仁低声说道:“真是让人唏嘘,这位严家老爷子此时,身边竟然只有这么一个仆人照看,外面那些子孙都不如一个外人啊!”

吴有仁点了点头,小声道:“看来,这是一个忠仆。”

西门修忙道:“对对,善人之家,当然会有忠仆!”严家有忠仆,多多少少也算是好事儿,总能抵消那么一点点外面不孝子孙的坏事儿。

西门修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把床边趴着的少年吵醒了,少年支起身子,回过头看到了上来的三人,他大吃一惊,站起身来,却不知所措,没有像外面那些严家人那样,立即跪下行礼,而是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杨泽嘘了声,晃了晃手,意思小声些,不要吵醒床上的病人,他问道:“你是严家的仆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这少年给人的感觉很腼腆,不是那种心思玲珑的人,他涨红了脸,摇了摇头,小声道:“草,草民不是严家的仆人,是祖父的孙子,这里,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们都在楼下。”

杨泽轻轻啊了声,很惊讶的很着这少年,弄了半天,严家人还是有孝子贤孙的,原来这少年竟然是严家老爷子的孙子,可看起来不像呀,外面的那些严家人个个穿得光鲜体面,而且一个比一个的能咋呼,可眼前的这少年,不但衣着破旧,而且说话还有点结巴,和外面的严家人一点都不相似,又能守在祖父的床前,这可真是出人意料了。

西门修欣喜若狂,心中暗叫:“天爷呐,总算是有个孝子了,啊,不是孝子,是孝孙,总算是能让我在这事儿里个交待,官声不受损了,我的仕途还是有希望的!”

他白天来严家,只是和外面那些严家人说了“该说的话”,根本就没注意谁在照顾严家老爷子,当然他也并不关心,没看见眼前的少年,当然也就不知道严家竟然还真有孝顺孩子,这时候被撞见了,自然心中欢喜。

西门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家中排行第几?”

这少年道:“草民叫严诚厚,在家里排行第十三。”

“你父母呢,可是在外面等着?”吴有仁问道,他的心思可灵活多了,如果严诚厚在里面守着祖父,而他的父母在外面争家产,那严诚厚守床的行为,可能是父母吩咐的,极有可能是为多争家产做准备,是一种假孝顺,而非真正的孝顺孩子。

严诚厚低下了头,小声道:“家父家母,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我自小是跟着马叔叔过活的。”

西门修道:“你马叔叔在哪里,他是干什么的,你不和严家人一起生活,怎么却跟着外人?”

“马叔叔不是外人,他是我家的佃户,在城外照顾一片菜园子。”说到这里,严诚厚眼睛红了,道:“两年前马叔叔过世了,我才回的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