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倒是没说实话,他可不敢说是因为自己把实情说了,结果笃银奴就跑了,他还没有追上,他可不想担这个责任,万一主人一怒,再打他一顿,岂不是就得要了他的命么。
心腹道:“小的也不知道,本来二少主还好好的,可快到营门口时,却什么也不说,打马便走了,小的去追,还没有追上,看来二少主是早有打算,早就想走了,这时候营里出来了不少杂胡人,还穿着盔甲,说咱们没有带去杨大将军喜欢的礼物,只带了这点牛羊过去,杨大将军不满意,就把小的给打了,还让小的滚蛋!”
“这,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札呼宝又惊又怕,自己的儿子没有被送去,这可不就是得罪了杨大将军么,可是,杨大将军怎么会知道自己要送儿子去的?自己也没有事先说啊,只是想让儿子替自己去谈判,顺便让杨大将军看看二儿子,顶多也就算是个相亲,可这样怎么会让杨大将军恼怒的?
刚才他睡着时,还做了个自己当上渤海郡王的美梦,可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美梦就破灭了!
札呼宝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亲自去一趟?”
心腹捂着脑袋,道:“现在也只能是主人您亲自去一趟了,估计杨大将军还是会见你的!”
札呼宝慢慢点了点头,估计也只能是自己亲自出马了,而且自己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了,杨大将军不会看上自己的,所以自己危险是没有的,只要是卑躬屈膝些,那么还是很有可能得到这座渤海州城的!
他从门楼里出来,又回了自己家的宅子,告诉了夫人,说二儿子跑掉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个不孝之子,真是白养活他这么大了!
夫人却痛骂了他一顿,把女儿当成礼物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她亲生的,可把儿子也当成是礼物,就实在太混蛋了,儿子跑得好,不跑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等着被那个有怪癖的什么大将军玩弄吗,她养儿子多不容易,可不能被别人给祸害了。
札呼宝又骂了夫人一顿,无非就是头发长见识多,不顾大局什么的,骂完之后,他梳洗了一番,换上了体面的衣服,又骑马去了王宫,搜刮出了些乞乞保连的宝物,被右神武军抢了一通,也没剩下啥,反正就是一盒子珠宝而已,他只能安慰自己,礼轻情义重,他要献的是整座城池,这点小珠宝,杨大将军反正不会看在眼里的,少点儿就少点儿吧!
带着珠宝,又带上了一队契单兵,札呼宝亲自出了城,赶去右神武军的大营。他本来以为,自己好歹是个小汗,又是现在城里唯一主事的,杨大将军再怎么样,也得见一下他吧,要不然怎么谈判,自己怎么投降,杨大将军要想平定渤海州,总得见自己一面才行吧,除非这些中原军队想在这里长久驻扎,否则总得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行啊!
然而,札呼宝还没走到大营呢,就又被高牛力给堵住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是一通棍子,竟然把札呼宝也给打了!
札呼宝惊骇到无法形容的地步,他实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是来投降的啊,为什么还要打他,这岂不是还要接着开战的前兆?可如果开战,中原军队只要把自己杀了,那么整座渤海州城就等于是攻陷了,战争也就结束了,可为什么不杀自己,而是让自己滚蛋,滚回城里去,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没办法,他只好也逃回了城去,关上城门,抱着脑袋在门楼里冥思苦想,却仍旧什么也想不出来!
打,中原军队并不攻城,甚至连围城都围得不严实,不打,却又不许城里投降,这可实在是难为了札呼宝,他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是为什么来!
想累了,札呼宝就站到城墙上,一直站到了天黑,城外的中原军队仍旧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心想:“会不会是晚上来攻城?可我去投降他们都不接受,那干嘛还要攻城呢?”
可转念又一想,反正自己也要投降了,干嘛还要在乎城防,干嘛还要提心吊胆的,中原军队要是想得到这座城池,给他们便是,反正这城也不是自己的,给出去也不心疼,只要中原军队不伤害自己就成了!
事情一想明白,他便回家去了,让夫人给他处理伤口,伤倒是不严重,只是有点儿伤面子罢了,这回夫人没有再对他破口大骂,只是默默地为他包扎好,然后就是夫妻两个对坐在一起发愁。
札呼宝并非是军事天才,对行军打仗也不是很明白,他就是一个没啥雄心壮志,得过且过的小汗罢了,就算是出征,也只是跟在乞乞保连的屁股后面捞点儿便宜,指挥作战什么的向来跟他没关系,所以他对杨泽的计划根本不了解。
可会打仗的小首领都死了,至于说到城里原本也是有明白人的,是以前乞乞保连的文官,可这种文官向来脑袋好使,一看渤海州城被围的不严实,便偷偷跑掉了,就算要混饭吃,他们也没有跟着札呼宝混的道理,所以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来给札呼宝做分析,分析外面的中原军队为什么会这样!
城里城外,在战况上竟然出现了僵持,非常的诡异,渤海州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战况,破天荒的头一次。
此后连过了几天,札呼宝再不敢自己出城,可他每次派出去的人,想求见杨泽,都被高牛力打了回来,搞得札呼宝不知所措,只能任由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渤海州城的情况,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有时候,札呼宝站在城墙上,还能看到中原军队出营打猎,还有那些杂胡人挥舞着皮鞭,在督促契单人俘虏干活,也不知干的是什么,反正那些契单俘虏就从来没有消停时候,就是在不停地做苦力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