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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恰好有哪位现代的看官老爷瞧见这段,必定会大骂保罗爷人渣啊人渣,都什么关头了还假撇清,同时或许会鄙视母大虫的大脑是否进水,果然便印证了那句俗话:“女人之美,在于脑袋蠢的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谎话撒的白天见鬼。”

这时候清风堡水寨大门完全打开,从里面飞快窜出几艘快船来,为首船上站着淮阳帮少帮主柳天风和烈火鹦鹉慕容。老东西眼尖,一眼便瞧见不远处江面上漂浮着两件白色鹤氅,当下尖着嗓子叫道:“快往前面追,那厮中了我烈火神铳夺命针,游不远的。”

江上风大浪大,游泳怎么能快过淮阳帮的快船?母大虫转首看了看远处水寨门口窜出的数艘快船,再看看保罗惨白的脸色,一颗芳心往下沉去。

心中一疼,她看着保罗脸上苦笑,心里面却想:难道……我要跟他死在这江上?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面突然便浮起一个词来,同命鸳鸯。

与此同时,须发皆白的慕容手搭凉棚在眉头上往江面上看去,一边看一边嘀咕:“奇怪了,爷爷我隐约听见这几个铁掌帮的小辈叫老祖宗,难不成认识爷爷我?”

第十一集 好事总多磨 第七章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男人和女人的大脑构造绝对不一样,保罗爷眼下虽然苦中取乐说几句疯话,其实脑子却在转个不停想着法子怎么摆脱眼前这不利的局面。可母大虫却突然想起初遇陈保罗的时候和对方拼酒,然后厮打起来自己飞起两脚结果一双莲足被对方拿住,连绣鞋也被他脱了去的情形,一时间脸上神色极为古怪,连游泳的速度都放慢了下来。

江面上淮阳帮的快船疾驶,眼瞧着便快要追上来了。还好江上黑暗,两人的鲨鱼皮水靠颜色也恰好能隐藏身形,烈火鹦鹉慕容那等眼神,暂时也还没瞧见两人。不过,恐怕再过个十来呼吸时间,想必两人便会被发现。

危机时刻,保罗灵机一动,沙哑着嗓子说:“沉水。”结果母大虫精神恍惚,居然没听清楚,拿俏目看着他不知所措。

“沉水,到了江底摸一块大石头搬着往岸边走。”他说完勉力伸臂,紧紧搂住了对方,眼下可也就这么个办法了。

母大虫一愣之下,这才反应过来,果然,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她却是担心起保罗的伤势来,冬夜江水寒冰刺骨,他受了伤,能支持得住么?当下不由低声问:“你……能顶得住么?”

保罗苦笑,顶不住也得顶啊,眼瞧着后面便追上来了,当下便说:“只能这么办啦!”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

柳月娥侧首看去,可不是,快船眼看便追上来了,听见背后保罗吸气,当下也长长吸了一口气,一拧腰便往水下潜去。

两人刚潜下水约摸几个呼吸的时间,后面快舟便追了上来,老头和柳天风眼神犀利,顿时都瞧见了江面上泛起的一圈圈涟漪。老头当下大喝,“小的们,弓箭伺候,对方潜水了,瞧见对方一露头,便给爷爷射,射他个血葫芦再说。”

柳天风并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顿时便有帮里面水性好的帮众穿着水靠跃入水中。这等乃是江湖上所谓“水耗子”,穿水靠用分水钢刺,专习水下功夫的,大凡靠水吃饭的帮派,必然有的。一时间十几个穿着水靠的水耗子窜入水中四处搜索开来。

结果淮阳帮在江面上搜寻了好一会儿也没寻着,水耗子在水面上大喊,少帮主,老祖宗,没有发现。

柳天风沉吟不语,慕容却是尖着嗓子说:“他奶奶的,铁掌帮的蟊贼,小的们,给爷爷往南岸搜。”他看保罗手上手套,以为必定是铁掌帮有数的高手,想必是对岸铁掌帮润州分舵的,“其中一个小辈中了爷爷的暗器,跑不远的。”

当下淮阳帮快船便纷纷转舵往南岸疾驶而去,却是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淮阳帮快船驶往南岸,船上灯火愈来愈远了,过了好久,这时候北岸水面上渐渐露出一颗头颅来,正是母大虫柳月娥。她听了保罗的主意,潜下水后便在江底摸了一块大石头抱在怀中,在江底一步步往岸边走去,也是她自小在江边长大的,水性极佳,加之内力绵长,当真便给她走上岸来了。

她一步步走到岸边,却也是累得脸色苍白。抛了手上大石,这才发现背后保罗业已昏迷,一时间大惶,伸手去探他呼吸,一探之下骇得花容失色,那呼吸若断若续,几乎便没了一般,肩背上插着两枚古怪的暗器,后端鼓起,还有凹槽,正是老祖宗烈火鹦鹉的夺命针。

不停安慰自己不能惊慌不能惊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歹让心跳缓了下来。此女虽然神经大条,心思却细腻,此刻保罗背部肩膀上夺命针插着不能仰卧,她便跪倒在雪地上,把保罗背靠在自己怀中,这才伸出柔荑便在保罗腹部按去。按了七八下,保罗爷一阵儿咳,咳出不少水来,缓缓恢复了知觉。

甫一睁眼,首先便瞧见两坨圆溜溜的东西在眼前,接着又是母大虫倒转过来的一张脸蛋和惊喜的眼睛,然后发现自己丹田处空荡荡的,真气十停去了九停,还有一停也在经脉中乱窜不听使唤。当下虚弱地一笑,“年年打雁,今儿被雁啄了眼睛,可惜,不能跟弟妹你一道儿做淹死鬼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柳月娥不由狠狠啐了他一口,“要死你一个人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