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吃痛,不止地点头。
“我需要有水的地方,前方有没有?”安东尼用剑指了指遥远的地平线。
那军官犹豫了下,而后摇头,安东尼随即直接在他的脸颊上砍去一块肉,对方嚎叫着,又急忙点头。
这下安东尼得意地对着满脸无奈的萨博笑了笑。
又艰难前行了大约三十个罗马里,这时满天红霞,日头已经不那么毒辣,开始下沉了,他们终于来到了所谓有水的地方,萨博看得很清楚,这是片冒着灼热烟气的大沼泽,和外面世界的砂子浑然一体,到处是冒着腐烂泡沫的黑色淤泥,和根本无法饮用的脏水,里面偶然还点缀着些朽坏的树根。
“这个地方叫什么?我们根本无法逾越这个庞大的沼泽。”萨博骑在马上,这话不知道是问那个被俘军官,还是在质疑安东尼愚蠢的行为。
但安东尼却极有兴趣地继续沿着沼泽,朝更深处走去,这会儿他身后的兵士都带着恐惧的心情,因为沙漠里的沼泽所散发出的那种瘟疫般的气息,会让途径此地的旅人和军队深受其害,所有的兵士都相信,人吸入这种气体,便会患病。
“这儿叫泰丰邪神的鼻孔,冒出的全部都是可怕的雾气,人马吸入便会倒地,不是病重,就是死亡。”那军官虽然血流满脸,但还是带着恐吓的语气,得意洋洋地介绍着这个地方。
言下之意是,你们别妄想从这儿找到迂回的道路,都死心给我回去吧!
“他说的是鼻孔?”安东尼听到这话后,立刻又挖起了鼻孔,而后对萨博说,“人和神一样,都有几个鼻孔?”
“尊敬的选锋官,如果这是您对我智慧和常识的考察,我可以负责任地回答您,我看过很多人形的神像,都是两个鼻孔。”而后萨博扶了扶匣子,眼睛也突然冒光了,没等安东尼说什么,便也掏出短剑来,在那军官的面前比拟着,“说,泰丰邪神的另外个鼻孔在什么地方!”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既然叫泰丰的鼻孔,那必须得有两个沼泽,既然有两个沼泽,那么中间肯定夹着路。
那军官只能哀叹声,继续被安东尼在马上拉着,朝前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去。
“刚才那片黑色沼泽是叫塞波尼亚,而这边的这片叫阿克里格马,这就是你们说的两个鼻孔,而中间——”那军官捂着脸,有另外只手指了指两个大沼泽间,淤泥长久风化形成的类似桥梁般的通道,“可以绕到佩鲁西姆的后面,但有无驻军我不太清楚。”
很好!安东尼翻身下马,与萨博前往阿克里格马沼泽去看,发现此处和旁边的塞波尼亚完全不同,居然有清水,用水囊舀起来尝了下,还有些涩嘴,但应该可以供人饮用,马匹是不行,在水质这方面马匹比人还要娇气。
“我听说这儿再往深处,就能抵达蓬特海(红海),文献有记载古代的法老曾经派遣船队去蓬特寻找金银铜矿。所以这两个沼泽应该是红海河道的残留,阿克里格马距离近些,所以还有清澈水。”萨博半蹲着,对安东尼解释道,“这道道路,确实是攻取佩鲁西姆的关键!”
“说的太对了。”安东尼而后举起手,旁边的掌旗官愣了下,而后就开始举起旗标,所有的骑兵见状都纷纷下马,因为这是选锋官要求他们出战前检查装具的讯号,兵士们都将驮马上的水囊全部给自己坐骑饮饱,随后将长矛、盾牌与砍剑状态检查好。
“我不得不再询问下,选锋官您这是在干什么!”
安东尼好像没听到萨博的抱怨,大声要求兵士们把铠甲系得整齐紧凑些,另外举着水囊去在阿克里格马沼泽取满水,“这水虽然口感比较差,但足以支撑我们长途奔袭,打起精神,走了!”
什么,马可·安东尼居然要带着这一百名骑兵,越过泰丰邪神两个鼻孔间的小道,去突袭佩鲁西姆的后方?
但安东尼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和萨博开玩笑,他带上黑白交错的熊毛头盔后,对萨博打了第二个手势,“拨十名骑兵给你,迅速回以东,告诉李必达乌斯,我在前面开辟道路,次日就叫他带着最精锐的主力,跟上我的脚步。”
夜风徐来,沙漠边际的落日就像火烧般,黑影迅速覆盖起两边的沼泽地带,恐怖的烂泥当中,鳄鱼和毒蜥蜴爬来爬去,风的声音宛如鬼号般,所有的附属骑兵大队的兵士,表情默然地互相点燃手里火把,随后整顿好马鞍,跨上了马匹列好了队形,安东尼慢悠悠地举着剑,颠簸着站到了队伍的最右边,而后伸头校正了下冲锋线,“变横队为纵队!”掌旗官与安东尼,带着努马王画像旗标,走在了纵队的最前面,沿着两个沼泽间的窄路小步跑去。
“我们也走!”萨博表情坚毅,翻身上马,带着十名骑兵,朝相反的方向驰去。
“杜松维耶,萨博和安东尼呢?”这时在刚刚举办第一步哨时,李必达与将佐们监督着兵士执勤上岗的情况,而后警戒人员在正门木制塔楼处敲响了小钟,杜松维耶带着主要的侦察骑兵们跑回营中,在内侧第二道壕沟前下马,几名绘图员将佩鲁西姆要塞的地形图交给了总司令官,而后李必达望着杜松维耶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