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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安东尼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五月的布林迪西港前,正是片最为繁荣的景象,码头上的工人们一半在往船只上装卸货物,一半就呆在仓库雨檐下讨论着罗马城里的各种传闻,多半是关于凯撒之死的,其中一位吐沫横飞,“依照我的看法,现在卡皮托儿山上,还是那个异邦人将军李必达乌斯,还有安东尼,还有布鲁图他们在角力,说真的我们真不知道应该支持哪一方,李必达的法案曾经给行省带来的好处最大,现在许多意大利人和高卢人都支持他;而安东尼,和凯撒的关系最亲,并且元老院似乎也看重他;最后布鲁图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同情啊!”

另外几位开始起哄反对,“布鲁图那家伙有什么可以同情的,听说凯撒把他当儿子来看待,结果他却把凯撒骗入剧场,和别人合谋杀死他。”

“你们这些虫豸不懂,这正是布鲁图家族值得尊敬的地方,他们不会被私情所收买,要不然罗马早就是王国而不是共和国了,你说你们谁愿意站在凯撒的面前,称呼他为国王?”吐沫横飞的那位情绪激动地反驳说,那几位果然都摇头,毕竟“国王”这种称呼在整个国家,无论哪种阶层心目里都是个忌讳到不能多言的名称,就像是被下了魔咒般,伟大像凯撒那样,不就是因为相当暴君,结果被最亲近的人给手刃掉了吗?

结果不知不觉里,有几个年轻人,站在了这群人的面前,领头的大概十七八岁,其余的年龄都与他相差无几,随后那个带头的黄色头发的,就问对面那个滔滔不绝的人,“他们诛杀凯撒,是因为凯撒是暴君,还是因为凯撒有相当暴君的想法呢?”

那汉子抬起头来,摸着粗鲁的胡须,心想这群人大概又是从什么同性爱成风的希腊留学归来的,现在罗马人都被他们沾染成什么样子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都出去嫖妓,而不是和几个年轻男人并肩牵手,于是就顶撞了句,“可不是嘛,虽然我同情凯撒,但他确实是想要当暴君的!”

“那元老院应该公开宣判他,而不是纠集几个心怀叵测的人,将他卑劣刺杀掉。”那个黄头发的带着点愤怒说到。

结果旁边一个,急忙上前说到,“你看看图里努斯,意大利的人们果然对这桩公案都是如此看法,我想我俩的辩论也可以做个终结了,下面我们应该前往西西里和萨丁尼亚去继续游学了。”

待到那群人离去后,几名码头工人便放弃了对政事的争辩,他们毕竟只是不了解内情的群氓,便又开始玩起了掷骰子游戏来。

待到走到拴着骡马的厩舍前,利奥低声劝说屋大维,“图里努斯你应该谨慎,我们都能理解你的痛苦和愤怒,但在这里,随时都可能出现密探和杀手,因为你是凯撒巨额财产的继承者,针对你的袭击随时可能发生。”

“利奥说得对,我们应该绕开布林迪西,它太大了,方便我们容身,但是也方便敌人容身,你现在可得好好的。”阿格里帕也这样说到。

随后,梅塞纳斯便提议说,在布林迪西港左近,有个叫卢比伊的小城镇毫不起眼,但是生活设施一应俱全,我们可以暂且到哪里去,“我父亲在那儿有几个产业可供容身,接着我派出骑兵去罗马探听并带回消息,再看看前方是否有圈套在等待着我们,只要等到李必达阁下的指令我们就行动起来。”

“好,但我们不要过分消极,到了卢比伊后,我们就亮明身份,并且宣布要参选今年的护民官,凯撒的孩子可不会遮遮掩掩,更何况正义和时运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屋大维而后跨上马背,扬起马鞭说到。

卢比伊是个簇拥在各色灌木和溪流间,风景秀美的小城,在孩子的欢笑追逐里,一行人进入了城门,接着屋大维就突然对梅塞纳斯说,“你父亲在这里的产业,大约可以值得多少钱?”

对方耸耸肩膀,说我可不清楚,但是五十万到一百万塞斯退斯还是足以的,结果屋大维直接说,“我的挚友,现在你可以将它们全部抵挡变卖掉借给我,我马上会在舅公的遗产里加倍偿还你。”梅塞纳斯微微吃了惊,但并未说什么,而是很快就来到了处庄园前,里面的奴仆和杂役,见到是少主人来到了,急忙列队出来迎接,还以为是这帮少爷们学院日子过腻歪了,过来小住休憩段日子,但梅塞纳斯下面的话语让所有人都很吃惊,“叫管事来见我,带着财务奴隶一起来,我要将这些庄园在三日内全部折卖掉。”

他家的管事动作是迅速的,既然少主人这样吩咐那就得做,反正动的是产业不是人,两天不到的功夫,摆在屋大维面前的,已经有了二十万塞斯退斯的金银现款,还有些依旧在转账的过程当中。

“不够。”屋大维说到。

下面就是利奥了,因为李必达在此地也有几处鱼塘的产业,利奥二话不说,也将这些产业全部折卖了。

到了第五天,他们手里拥有了大约六十万塞斯退斯的金钱后,屋大维才点点头,接着他雇佣了骡车和大队奴仆,浩浩荡荡来到了该地的市政司,直接叩门对当地的长老会说,“我就是凯撒的继承人,现在我请求你们,允许我召开次盛大的宴会,款待卢比伊所有的公民,以及驻屯在此城的老兵殖民团。”

市政厅堂的几名长老,大眼瞪小眼看着这群少年,要不是亲眼看到他们确实带了大笔金钱来的话,八成会认为这是场无聊的恶作剧。

但是当屋大维拿出家族指环,凯撒的收养文书,以及见识他的大队奴仆,及利奥与梅塞纳斯的证明后,最先是与罗马政坛保持熟稔的一群凯撒党的当地长老加入进来,接着就是受过恩惠的,在凯撒或李必达手下谋生的门客与自由民奔走相告,再后来在这座城市或者周边城镇被安置的凯撒老兵,都来到了卢比伊。

整个卢比伊沸腾了,人们都簇拥在街道上,各个阵营的密探也混入其间,东张西望到处打听,屋大维馈赠给归附来的殖民团老兵每人二百第纳尔,将校每人五百第纳尔,请求他们想起自己养父的恩典,来充当卫队,因为现在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

大约五百名老兵当即就宣誓,要效忠凯撒与李必达的两位公子,而后他们奉戴阿格里帕与梅塞纳斯为军事头目,拿起武器,穿起百夫长的蓝色毛料对开斗篷,神色威严的站在屋大维的身边,就像保护位凯旋将军或执政官般。这使得各个觊觎屋大维地位和财富的杀手,被吓得裹足不前。

当筵席和彩色的雨棚张设好后,身披长袍的屋大维就对着所有的民众说到,“诸位,我就是凯撒的养子,也是他生前完全认可的继承人,我本在阿波罗尼亚学院就读,在两个月前得知了凯撒阁下遇害的消息,我很震骇,究竟是什么人基于什么目的,要残害这个为共和国和人民带来了莫大恩惠利益的人物,我舅公和养父到底犯了何种罪行,所以我没有冒然返回意大利,就是希望通过各种途径探知到事情的真相。但是现在我大致清楚了,我的养父并未成为暴君,他曾经多次婉拒过民众给予他的王冠,他的权力和人事安排也是得到元老院和民会认可而合法的,刺杀他的阴谋是个私人事件,那群人完全是觊觎我养父的威德和权势,他们不甘心自己家族的荣耀暗淡无光,或者因为负债累累而企图浑水摸鱼,才铤而走险,这是个严重的罪行,他们在神圣的场所杀害了个不可侵犯的人,所以我集结所有人到来,除了要款待大家外,还要宣布从即日起我就是凯撒了,我继承了他的名讳和事业,要代替死难的他,在现世和冥府,追讨所有的敌人,除死方休!”

说完,屋大维捋起了袖口,大声说“这份款待卢比伊城市民和老兵的宴会账单,就是少凯撒第一个盖章的文书!”说完,他就拿出新铸造的指环,朝账单上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