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虽然实力不如秦朝,但是仍是一个很大的国家,按外交惯例须罗应该很快就见到秦始皇,没想到他却是给一拖再拖,拖了快两个月都没有见到秦始皇。要不是冒顿要他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到秦朝的支持,他早就打道回大草原了。
须罗心里很是委屈,但又不能直说,只得道:“大皇帝政务繁忙,无暇抽身,须罗能理解。请问太子殿下,大皇帝可是要召见我?”
扶苏笑道:“按理,父皇是应该召见你,只是父皇太忙,抽不出身来。你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
满怀希望的须罗居然连皇帝都见不到,心里很是不满,强忍着道:“太子殿下垂询,须罗本当相告,只是这事关系重大,大单于一再嘱咐,要见着大皇帝才能说,请太子殿下见谅。”
他这是自认为扶苏不够格,按理扶苏应该生气才对,然而扶苏的表现让他很是意外,扶苏笑容满脸道:“贵使既然身负重命,自该见父皇,我呢一定把你的意思奏知父皇。”
要的就是这种结果,须罗很是高兴,道:“谢太子殿下成全。须罗斗胆,请问太子殿下,大皇帝什么时间召见我?”
扶苏很为难地道:“这事就不太好说了。一来嘛,父皇太忙太忙,这时间不太好找。二来嘛,你的事儿究竟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这时间就不好安排。你想想啊,要是你只是按照两国的礼仪,前来请安问好,送点礼物什么的,这些都是惯例,父皇自然是要见你的,只是要等到其他国家的使者前来,人凑多了一起见。”
“而其他国家的使者,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到。这么着吧,你先等着,等其他国家的使者到了再说吧。时间嘛,可能不会太长,少则十天半月,多的话也就三五个月吧。”
冒顿灭东胡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只等秦朝的支持了,要是再拖个三五个月,那就问题大了,说不定事情一泄露,东胡先打过来都有可能。
扶苏这话入情入理,却绵里藏针,软中带硬,硬是把须罗给僵住了,陈平忍着好笑看着周冲,心想有师必有徒这话一点不假,周冲就是个处处占便宜的人,没想到扶苏还真得他的真传,有他的风范。
须罗迟疑了一下才道:“太子殿下,我只能这么说,这事关系极大,关系到大匈奴和大秦的兄弟之谊,还是请太子殿下转奏大皇帝陛下,早日召见我为宜。”
扶苏装出一副很是感动的样子,道:“贵使为两国兄弟之谊而奔走,扶苏感激不尽啊。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就这么说的话,父皇不会见你。”
须罗忙问道:“这是为什么?还请太子殿下明言。”
扶苏编瞎话道:“东胡派使者前来咸阳,正和父皇商量东胡王前来咸阳的事儿。东胡与大秦兄弟之邦,东胡王前来咸阳见父皇,这就好比兄弟相见啊,父皇能不亲自过问吗?所以呀,我看你还是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要是有秦朝给东胡撑腰,冒顿要灭东胡之事肯定不可能,这话正说中了匈奴的痛处,须罗猛地站起,叫道:“太子,不可。”站起得太猛了,把茶杯都打翻了,茶水流得到处都是。
扶苏好整以暇地道:“贵使何出此言?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东胡是大秦的兄弟,东胡王前来咸阳就比是兄弟相会,这很正常啊。要是冒顿大单于前来咸阳,父皇也会如对待东胡王一样对待,视为兄弟,待若上宾啊。”
这是正理,须罗一时哑口无言。
第二章 匈奴使者(三)
须罗也是个聪明人,一转念头立时明白过来,扶苏奉命前来见他,那么这说明了他是代表秦始皇来的,再说了他是太子,地位很高,把事情向他说和向秦始皇说没有什么区别,满脸堆笑道:“那是那是,都是兄弟之邦嘛,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借用你们华夏的一句俗话: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可不是嘛!”扶苏笑着继续演戏,道:“贵使的事,我自会向父皇奏报。你也不用急,就在咸阳好好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你。贵使,告辞了。”站起身就要走。
好一招以退为进,周冲在心里暗赞自己这个得意门生,还真有自己的风范。
“太子请慢。”须罗忙叫道。
扶苏略作奇怪地问道:“贵使可是有话说?”
须罗笑道:“请太子给须罗片刻之暇,容须罗尽言。大单于虽然一再叮嘱须罗,要见着大皇帝才能实言相告,不过太子是大秦未来的君主,告诉太子和告诉大皇帝都一样。”
扶苏坐了下来,道:“贵使请讲。”他是少年人心性,第一次接见外国使者,占了上风,心里不免几许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