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隆基封皮逻阁为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并赐名“蒙归义”。皮逻阁即将举行登位大典,特遣使臣来恳求大唐皇帝陛下派人参加观礼。李隆基或许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起萧睿将要赴任戎州,去这南诏洱海倒也顺路,便硬生生封了他一个御赐金牌的钦差大臣,先去南诏观礼,然后再回戎州赴任。
后来萧睿才明白,李隆基哪里是一时心血来潮,分明就是早就谋划已久。
萧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还未上任的县令,但他却有着多重的身份。御赐金牌在身,天子门生、新科状元、才子酒徒、名士大贤、玉真义子——这些身份随便哪一个提留出来,都不得了,让萧睿前去,也算是给足了皮逻阁面子。
萧睿外放县令又当了前往南诏的观礼钦差,一时间,这又成为长安城里的一大新闻。而在萧家,还有另一个新闻悄然在下人间流传:那便是令狐冲羽,竟然也得了一个仁勇校尉的武职官,正九品。
萧睿不用问也知道是李林甫所为,对于令狐冲羽跟李林甫的关系,他一直很是好奇但却强忍着没有问令狐冲羽,既然人家不愿意说,想必就是有难言之隐。实际上,令狐冲羽跟他的时日也不短了,他的为人萧睿很是清楚,如果不是有难言之隐的话,令狐冲羽绝不会瞒他这么长时间。
令狐冲羽有了出身,萧睿也替他高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如今令狐兄有官职在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令狐冲羽打断了,“公子,令狐冲羽这一生誓死追随左右,绝不离弃。这武职官,不过是为了保护公子前往南诏而为之……”
第四卷 南诏行
第150章 春梦了无痕
飞花逐月,细雨如丝,连绵的细雨着实下了几天,点点落在剑南道节度使章仇兼琼府邸后花园中章仇怜儿闺房之外窗台上,敲击着她落寞的心灵。试问离情愁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在这个生长忧郁的益州夏季,章仇怜儿听着雨收获了一心的黯然。
细雨浓墨书写流光岁月,少女二十春秋如烟消逝,回首过往,章仇怜儿蓦然发觉,她的人生竟然是一片空白。把这些年的歌舞升平或者自怨自艾自怜自爱细细梳理起来,在细如毛发的记忆中,采撷出的只有冰凉的雨水,无尽的幽怨。她的心扉刚刚开启便又以尘封,满是落寞与忧伤。
每年在这样的雨季,她喜欢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让愁绪化为漫天飞舞的雨丝和柳絮,飘散在这益州城的上空。和风细雨,催下千般惆怅,她的心满是疲惫。或许是她天生多愁善感,或许是她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平日人前的强颜欢笑,无法抹平心中那一道淡淡的忧伤,那一抹浓浓的相思。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在这喧闹繁华的益州城,她是节度使府上的千金小姐,是剑南道第一号大人物章仇兼琼的唯一小妹,平日里有无数人媚眼如丝试图获得她的青睐,她的长袖一舞,便有接连成队的侍女下人来来往往。然而,她却时时觉得,她是一个可怜虫。一个没有知己,没有朋友,没有人怜爱的可怜虫。
有多少时候,她都是幽闭在这后花园里,独倚门前,细数雨丝,默然空惆怅,只觉愁丝更比雨丝长。斯人独憔悴,哪堪风雨助凄凉。
一袭素裙,独舞于冷冷的月色,或者撑着油纸伞,漫步于幽静的楼台亭阁之中。恨上天,没有将他早一些送到她的面前,到如今,只能满怀春心了然怅惘。
她站在孤寂的窗前,轻抚满腔的愁思,红尘滚滚,心往何处安息?煞那间,花非花,雾非雾,浮光掠影,寂然逐舞,虚空顾影,浮生若梦,章仇怜儿津然泪下,抬起粉嫩的柔夷,轻轻抹去眼角晶莹的泪痕,又幽幽一叹,转身向床榻而去。此时此刻,她仿佛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但回想起来却又无处寻迹,一如春梦了无痕。
……
……
春梦了无痕,这一场春梦隐隐幻幻,在长安的萧睿一觉醒来浑身乏力,轻轻抬了抬胳膊,突觉李宜那粉嫩的脖颈动了一动,他下意识的抬手向怀中玉人的胸前抚去,轻车熟路地就握住了其中的那一团丰盈,顺势捏了捏那颗鲜红而凸起的蓓蕾,旋了一旋。
李宜嘤咛一声,慵懒的睁开眼来,见萧睿又开始在自己身上来回逡巡,不由羞道,“子长,你要弄死我了……”
萧睿嘿嘿一笑,松开手,将赤裸裸的玉人紧紧抱在怀里,坐了起来,直觉腰膝酸软。他心里一阵暴汗,玉环这几日住在烟罗谷里,迷上了那长袖歌舞,正在跟玉真手下的几个歌姬舞女学舞。玉环一走,这府里就剩下了他跟李宜两人,在等待圣旨下才能离开长安赶赴南诏的日子里,他尽情发泄着自己积聚已久的欲望,几乎夜夜都与李宜梅开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