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渐渐熄灭了下去,典韦正要抬脚朝村里走,前去检视还有没有活着的董卓军,刘辩伸手将他拦住,语调平淡的对他说道:“火刚熄灭,地面一定很烫,进了村子也是无法行走,且再等等。”
典韦应了一声,站在刘辩身后,默默的看着还燃烧着点点火光的村子。
领着典韦和八名汉子走到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刘辩感到脚底板有些发烫。
他停下脚步,望着村内还在燃烧着的房屋和尸体,静静的等待着地面的温度降下去一些。
泥土散热要比木料散热快上许多,没过多久,刘辩脚下的灼烫感就消失了,他只感觉到地面温温的,踩在上面很是舒服。
“进村!”地面已经不再灼烫,刘辩朝众人招了下手,率先向村子里走去。
进了村子,脚下的感觉还是有一点烫,只不过肯定要比贸然闯进来强上许多。从满是烧焦尸体的空地上走过,刘辩扭头看着两侧的房舍。
大多数房屋都还燃烧着星点火光,借助火光,他能隐约看到屋内的情景。
几乎每一间屋内,都躺着一些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整个村子一片死寂,在村子里走了个来回,竟是连一个活人都没看见。
“死的真干净!”跟在刘辩身后的典韦咂吧了两下嘴,对刘辩说道:“这些人恐怕到死都想不明白火是从哪来的!”
“为了避免在野外露宿,选择驻扎在村子里,本就是个错误!”确认了整座村子再没一个活人,刘辩对典韦和八名汉子说道:“趁着天还未亮,我等赶紧回去补个觉,明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置!”
众人应了一声,跟在刘辩身后,朝着他们驻扎的地方快步走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多久,村内的一间民房里,一只手推开了摆放在屋内的水缸盖子,紧接着一个人从水缸里钻了出来。
水缸盖是由木头制成,由于常年用它来盖水缸,木料里已浸满了水汽,在烈火的灼烧下,它虽然也避免不了燃烧起来的命运,却没像其他木料一样被烧成灰烬,而是烧成了一个圆圆的炭饼。
大火几乎将整缸水都给烧开,这人被热水烫的浑身都是水泡。推开水缸盖子的时候,他手上的水泡被烧成焦炭变的更加粗糙的缸盖磨破了一块,夹着血丝的淡黄色液体从水泡中涌出。
如果是正常人受了这样的伤,一定会感觉到很疼,可他浑身都是被滚热的水烫出的水泡,身体早已麻木,哪里还能感觉的到疼痛。
站在水缸里,身体微微的摇晃着,满脸满身都是水泡,早已辨别不出相貌的这个人动了动身子,想要抬起腿离开水缸。
抬腿的动作并没有让他顺利的爬出水缸,反倒是让他感到一阵剧痛,大腿上的一块皮肉竟在这轻微的一个小动作下被撕了下来。
几片白生生的肉花漂浮了起来,在水面上微微荡漾着,站在水缸里的人终于两眼一黑,又瘫软了下去,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只剩下半缸水的水缸里。
这场火封锁了村子的所有出口,在村内走了一圈,简单检视了一下村子里的情况,刘辩已是看出不可能还留有活口。
领着典韦等人一路疾走,没过多会,他们已是到了队伍驻扎的地方。
百余条汉子都在沉睡着,只有周仓还坐在一旁负责警戒。
原本安排守夜的汉子们都被刘辩带出去做事去了,唯一能够在夜晚正常视物的,也只有周仓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