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刚被董卓痛骂过一场,而且又被人劫走了貂蝉。好不容易遇见个心仪的女子,却突然没了音讯,吕布胸中那团怒火,几乎像是要将整个长安城都给吞噬了一般。
“搜!仔细搜!”骑着高大的赤兔马,吕布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向街道上来来回回奔跑的西凉军高声喊叫着:“命令守城官兵,严守城门,莫要让弘农王跑脱了!”
一队队身穿黑色衣甲的西凉军在街道上来来回回的奔走着,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四处寻找着刘辩等人可能藏身的地方。
不晓得出于什么原因,整个长安城内都是西凉军,可刘辩等人藏身的宅子附近,竟是连一个前去探查的西凉军也没有。
城内闹的是沸沸扬扬,已经起身的刘辩在亲兵们都醒来后,负着双手,站在发现死尸的房间外,看着一群亲兵挖掘着大坑。
数十名亲兵挥汗如雨,挖了好半天,才在泥土坚硬的屋外挖出了一个足以埋下二三十人的深坑。
“殿下,深坑已然挖妥,请殿下示下!”挖好了深坑,一名亲兵双手抱拳立于刘辩身前,向他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将屋内尸体搬出,埋于坑中!”低头看着那方又宽又深的大坑,刘辩向那亲兵吩咐了一句。
“诺!”亲兵应了一声,朝其他的亲兵招了下手,上前拉开房门,走进那间满是死尸的房屋。
一具具腐烂了的尸体被亲兵们抬了出来,抬尸体时,这群亲兵都是从衣衫上撕下了布条包裹在手上,以免与尸体直接接触,可即便如此,那难闻的恶臭还是熏的他们直梗脖子。
头天晚上,进入房内看到尸体,刘辩只注意到这些尸体已经腐烂。亲兵们把尸体从屋内抬出,丢进深坑中,站在坑外的刘辩才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尸体都在滴淌着淡黄色的液体,散发出恶臭的,正是那身体组织腐败,而化成的黄水。
丢进深坑的尸体已经有了五六具,雪白的蛆虫在尸体和深坑内蠕动,站在坑边的刘辩却始终没有发现孩童的尸体。他微微拧起眉头,向两个刚将一具尸体丢进坑内的亲兵问道:“屋内可有孩童?”
“回殿下!”一名亲兵手上裹着厚厚的麻布,抱拳对刘辩说道:“屋内光线很暗,却还是能看清尽是成年男女尸身,并无孩童……”
听了亲兵的回复,刘辩扭头向一旁的邓展看了一眼,同样的,邓展也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头天晚上看到这些尸体时,他与邓展都以为这是一户被灭门了的人家,但是被灭门的人家,不可能没有遭受戕害的孩童。没发现孩童的尸体,只可能有两种解释,要么这户人家有古怪,要么孩童早在被灭门之前就由人送走。
无论是何种解释,这户人家都绝对不是一户寻常百姓,宅子内或许还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几乎所有尸体都被搬了出来,两名亲兵从吊挂在屋内的绳索上解下那具悬吊着的尸身,抬着它走出了房间。
“哥哥!”就在那两名亲兵抬着尸体刚迈出门槛时,因经历了刺杀董卓,后来在屋内又受了惊吓,而导致起身晚了些的貂蝉娉娉婷婷的走向刘辩。
走到刘辩近前,貂蝉刚招呼他了一声,就看到了被那两名亲兵抬出房间的尸体,她“啊”的惊呼了一声,一双美丽的眼睛瞬间瞪的溜圆,眸子中顿时攒满了恐惧。
先是朝那具已经腐败的很严重,不过面容依稀可辨的尸体看了一眼,刘辩随后扭过头向满眼惊恐、正瞪着那具尸体浑身不住哆嗦着的貂蝉问道:“怎了?”
“他……他……”抬手指着那具被两名亲兵抬着,还没来及丢进深坑的尸体,貂蝉嘴唇哆嗦着,圆睁着双眼,浑身颤巍巍的对刘辩说道:“他便是昨晚进入房间的男子!”
虽说不是很相信鬼神,可先前和于吉打过交道、并且经历了一些怪事的刘辩听到貂蝉如此一说,也是不敢大意,赶忙朝那两个亲兵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将尸体放下!”
两名亲兵一脸愕然的把尸体放在地上,望着走到尸体前的刘辩。
低头看着那具已经腐烂的身上衣衫都成了破败布条的尸体,刘辩伸手从身上撕下一片衣襟,把衣襟包裹在手上,蹲在尸体旁,翻动着尸体身上的衣服。
或许是死的时间久了,尸体身上的衣服刚被翻动几下,就碎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布条,有些布条与皮肉粘连在一起,撕开布条,成片成片的皮肉也会随之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