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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背上的,是虎背熊腰、身后背着两柄短戟的太史慈。

“某乃东莱太史慈!”到了离战战兢兢缩成一团、满眼惊惧的西凉军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太史慈勒住马,冷着脸向西凉军喊道:“殿下宅心仁厚,不忍生灵涂炭,欲放尔等一条生路,不知尔等欲生还是欲死?”

被团团包围着,已经对活下去完全绝望了的西凉军,听到太史慈的这番话,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先是彼此相互看着,随后把目光都投到了太史慈身上。

“殿下有言!”骑在马背上,太史慈一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按在剑柄上,朗声向西凉军官兵喊道:“愿投效殿下者,悉数编入我军,与我军将士同吃同睡,军饷同等,军中伙食每日皆有肉食!不愿投效者,殿下也不强留,发放路费,资助返回西凉!”

听了太史慈的一番话,所有西凉军脸上都现出了惊愕且茫然的神态,其中有些官兵,已是想要将兵刃放下,向洛阳军投降。

“莫要听信此人妖言!”见许多西凉军已现出投降的意图,胡赤儿心内是一阵慌乱,赶忙向西凉军官兵喊道:“若是放下兵刃,我等也是一死……”

“妖言惑众的是你!”不等胡赤儿把话喊完,太史慈已是拧着眉头,抬起手臂朝他一指,断喝一声将他的话头打断,对他说道:“殿下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你尚不知好歹,若依着本将军,今日便将你一戟打杀!”

话说到这里,太史慈语气中突然多出了几分无奈,对胡赤儿说道:“本将军下山之时,殿下特意吩咐。若你愿投靠我军,殿下自会善待,以往怨仇一笔勾销!若不愿投效,便将你放走!你去吧!”

说完这番话,太史慈把头扭向一旁,好似对放走胡赤儿很不甘心一般。

瞪圆了眼珠子,望着太史慈看了好半天,胡赤儿心知若此刻他不离开,恐怕今日是真的要死在这山头之上。于是他双手抱拳,朝太史慈拱了一拱,朝西凉军招了下手,对西凉军官兵们喊道:“随本将军下山!”

少数西凉军听到胡赤儿的喊声,提着兵器跟在他身后,就想朝山坡下跑。骑在马背上的太史慈却在这时喊了一声:“胡赤儿下山,只可带两名随从,其余人等,尽数在此等待!”

听到太史慈这声喊,拦在山腰下侧的洛阳军赶忙上前,挡住了胡赤儿等人的去路。

回头朝太史慈望了一眼,心知若是此时与太史慈争辩,定然得不到好处,胡赤儿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两名随从下山去了。

数千名西凉军被洛阳军围在山腰,他们在丢下了兵器之后,满心惶恐的挤在一处,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不住的在四周洛阳军的身上游移着。

胡赤儿下山后没多久,山头上又下来数匹健马。走在这队人前面的,是身穿黄金甲、头顶鎏金冠的刘辩。

缓辔走到太史慈身旁,刘辩勒住马,面无表情的望着不远处挤作一团的西凉军。

一旁的太史慈骑在马背上,双手抱拳,朝刘辩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刘辩这才扭头对太史慈说道:“子义,西凉军的将士们恐怕也是饿了。命人拿些粟米、肉食,让他们先吃饱了再说。”

刘辩话说的是轻描淡写,可听在西凉军官兵的耳朵中,却不啻于晴空中炸响了个霹雳。

若是刘辩有心想要杀死他们,定然不会浪费粮食给他们这些将死之人吃,虽然刘辩口上没说,可这个举动无疑是告诉了西凉军官兵们,他们已被赦免,不必担心会死于山头。

“多谢殿下活命之恩!”丢下了一句话,刘辩勒转战马,刚要回山顶,一群反应快些的西凉军已是跪伏在地上,不住的向他磕着头道谢。

有人带头,更多的西凉军跟着跪下,不过片刻功夫,数千名存活的西凉军就纷纷跪伏在地上,一个个撅高了屁股趴伏着,有些人甚至想到能被赦免而不用赴死,已是激动的恸哭出声。

止住战马,刘辩稍稍向后侧了下头,没再说话,只是略显悲天悯人的轻叹了一声,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向山头上去了。

跟在刘辩身后的几名卫士,也半步不敢落下的随着策马向山头上去了。

抱拳目送着刘辩离开,直到刘辩走远,太史慈才回过头,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西凉军,向他们喊道:“尔等也都看见,殿下宽宏,已是饶恕了尔等罪过。愿加入我洛阳大军者,起身立于右侧;愿返回西凉者,留在原地。至于伤患,不便返回西凉者,我军将会给予安置,将来分与农田,还望躬耕乡野,莫要再协助逆党!”

“谢殿下活命之恩!谢将军成全之美!”所有西凉军都跪伏在地上,再次向太史慈道了声谢,这才纷纷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