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早先还同于禁厮杀过,眼看着走投无路跟随刘备没了奔头,再来投效刘辩,兄弟二人的做法,也是让于禁打心眼里有些轻视他们。
纳降了糜竺、糜芳率领的这支荆州军,于禁率军回返的同时,在博望山谷下,一队穿着荆州军铠甲的汉子,正扯着嗓门朝山坡上喊着什么。
在这些身穿荆州军铠甲的汉子身后,汉军将士列着整齐的队伍,一双双眼睛,全都凝望向山坡。
排着并不算齐整的队伍,两百多名早先向汉军投降的荆州军,扯着嗓门高声喊着:“兄弟们,快些下山吧!我等投效了汉军,并未受到半点虐待!汉军有肉吃,我等也是有肉吃!汉军有衣穿,我等也是有衣穿!汉军住的帐篷,也是分给了我等许多!我等在山下候着你们!莫要再给刘备卖命了!”
喊话的荆州军,并没有向山上的人喊那些刘备背弃大汉的话。
对于寻常将士来说,行军打仗,他们为的只是混口饱饭吃,并不是像汉军将士,心内都有着一股执念。
向他们喊话,说刘备的坏话,把他说的如何一文不值,并没有多少用处,最有用处的是,要告知他们,投效汉军,得到的好处远远多于在山上与关羽一同被活活困死。
两三百名荆州军,站在山脚下喊着话,山上的荆州军虽说听的并不算十分真切,却也能隐隐的听到一些。
一个坐在大石头上的荆州军,细细聆听着山下传来的喊声。
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不过从那微微跳动的太阳穴,能看出他此时心内正经历着极其强烈的波动。
“不许听,不许听!”正聆听着山下传来的喊声,那荆州军只觉着后脊梁陡然一疼,一条皮皮鞭狠狠的抽到了他的脊梁上。
皮鞭抽在脊梁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险些趴在地上没能爬起来。
疼的嘴里直抽抽,被抽了一鞭子的荆州兵回过头,朝抽他一鞭子的军官瞪了一眼。
“他娘的!”被他瞪了一眼,那军官满心的不爽,骂骂咧咧的一把抽出长剑,冲他嚷道:“关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听山下的喊声。你莫不是不要性命了?还敢瞪某!”
军官抽出了长剑,一旁有个年长的荆州兵赶忙上前,陪着笑对他说道:“官长,他并未听山下喊声。这娃儿有些傻,只是坐在此处卖愣!”
老兵的解释,让军官的火气多少消了些。
冲那个被抽了一鞭子的荆州军瞪了一眼,他气冲冲的把长剑插回了剑鞘,提着皮鞭,又朝下一个倒霉的荆州兵走了过去。
军官离去之后,被抽了一鞭子的兵士伸手朝背后摸了一把。
皮鞭抽打的位置,恰好是他摸不到的地方,不过手指扒在皮肤上,还是让他感觉到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莫要与他们强拗!”凑到被抽了一鞭子的兵士身旁,老兵压低了声音说道:“汉军送来的粮草,也是吃不得几日,如今山下又被敌军围的水泄不通,关将军因无法突围而烦扰,自是不愿我等听山下的喊声。”
被抽了一鞭子的荆州兵并没有接老兵的话,而是双手抱拳朝他深深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哥仗义相助,若非大哥,某今日怕是要折在此处!”
“唉!”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老兵也是不再多说什么,朝被抽了一鞭子荆州兵摆了摆手说道:“听山下喊话,不若躺下睡觉!”
丢下这么句话,他转身走了。
被抽了一鞭子的荆州军,目睹着他走到一片平坦的地界,慢慢的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