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河一样,许多的修炼者,百家的弟子,还有皇朝的官员,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皇朝法度之威的降低。
原本大家还在庆祝新皇登基,如果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家根本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在皇朝的帝陵,满朝的朝臣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夏贤。
而在在场众人开口之前,人皇夏贤却猛得转过身,脸上浮现出怒容,目光看向了人群之中的柳先生,大声呵斥道:“你等前朝余孽,安敢如此?”
这一声恍若惊雷炸响,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顺着夏贤的目光,望向柳先生。
而柳先生听到夏贤的话,也不由得微微呆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立刻反应过来,恢复那种文雅潇洒的姿态,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中,不慌不忙的开口道:“陛下何出此言,臣来历清清白白,怎会是前朝余孽?”
柳先生神态不慌不忙,但是心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一直在防备着人皇夏启,却没有想到,这时候开口发难的,竟然是夏贤。
老实说,对于夏贤这个新的人皇,柳先生从来都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手中握着夏贤太多的把柄,就算想取夏贤的性命,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哪怕夏贤已经渐渐有想要突破掌控的意思,但身上有着太多束缚的野兽,纵然撑破了一层牢笼,后面等着他的还有另外一层,完全不足为惧。
可是,夏贤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将目标对准了自己,让柳先生微微有一丝意外。
不过,能被安排在人皇的子嗣身边,他本人的身份绝对清清白白,查不出任何的问题,而且百家流派之中,柳先生也算是名望比较高的那一些人,尤其他在绘画之道上的造诣,值得令人称颂。
“到了此时此刻,先生何须在狡辩,孤能够指出先生,手中自然有足够的证据。”夏贤看着神色如常的柳先生,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悲痛地说道。
“孤和先生相处多年,先生的教导,让孤受益良多,父皇早就知道先生是前朝安排在孤身边之人,曾经想要除掉先生,可是孤觉得,以先生之才,不应该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孤意以诚待先生,这么多年以来,孤以为先生已经归心,可惜,孤错了!”夏贤说到这里,看着柳先生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了痛惜之色。
而柳先生看到这一幕,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对于夏贤的教导是比较成功的,起码自己教出了一个城府极深的人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这是因为先皇敕封之事,希望找一个替罪之人,直接明说便是,何须如此?”柳先生现在心中已经升起一丝退意,事情到这里,凭借他对于夏贤的了解,结合事态发展推测,接下来,夏启的后手应该要启动了,自己的身份,应该隐藏不住了。
“好个人皇夏启,好一个窃国之贼,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想到夏启的后手,柳先生突然之间升起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心中大略的猜到了人皇夏启打的什么算盘了。
这是想要顺水推舟,将敕封这件事情大部分的影响,推到他们这些前朝势力的身上,哪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的打算,他们也准备这样做了。
“不过夏启后手若只是如此,那就有些令人失望了。”柳先生拍到了夏贤的打算,但心里却觉得,事情应该不只是如此,因为这件事情想要顺水推舟推到他们的身上,皇朝也没有办法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来。
给先皇的封神敕令根本做不了假,这种牵扯到如此庞大的皇朝气运的东西,除了少数几人之外,其他人连修改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只需要略微一想,就能明白这些事情,终究还是皇朝自己的行为。
夏贤和先皇夏启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不过有些麻烦的是,让夏启被封为二品神灵,这件事情上,前朝的势力的确是出了很大的力,难免被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正因为这些,才让夏贤的甩锅之举,顺理成章的有了一些可信度。
其实大多数时候,很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只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让大众接受的解释,甚至这个解释可以荒诞一些。
“事到如今,先生依然不死心,那孤只好得罪了,拿下!”夏贤看着下方的柳先生,脸上表情露出痛惜之色,然后对着在场的甲士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