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荞曦只是听说过,倚着腮道:“闻道国师这已经是七十岁了吧。”这个年纪的人,花白的胡子一大把,背也驼了,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了应该。
“听祖父说,当今登基的时候,闻道国师就已经是国师了,现如今还是精神抖擞的。”魏明姬对此知道一二,祖父曾带他们去过苔山寺,她曾见过那位国师一面。
叶荞曦闻言很惊讶,但这终究离她们的生活太远,说了两句也就不提了。
翠微殿庭前满目青绿,浓荫匝地,十分清静,有宫人伺候,摆设雅致,鹅黄色的垂帘,虽然简单了些,但看起来都是新换的。
魏明姬晌午过后才回去自己的寝殿,朝楚公主坐在矮几前,初桃跪坐在一旁研墨,问道:“她怎么说?”
青绮讲了午后带魏明姬到翠微殿后的事情,因着之前没有人居住,所以摆设比猗兰殿看上去简单许多。
魏明姬的侍女说了一句:“这宫室,奴婢看不如猗兰殿的繁花锦簇。”
魏明姬反应很淡然,推开窗子看了看满庭翠竹绿意,说:“都是宫里的寝殿,一样的格局,只看居住的人怎么摆设,怎么看了,依人心境罢了。”
带着寄人篱下的心来看,自然看着处处凄清,若以闲云雅客的心态来看,又是别有一番景致在其中,一年四季长青绿,岂不美哉。
“公主,这位魏小姐,倒是位性情好的。”杏柰对这位魏小姐印象很好,知书达理,虽然不如叶小姐活泼,但自有闺秀风范。
“嗯,不好的话,怎么会送进宫里来做伴读,到底是魏家的小姐,走出来就是一族的风范。”朝楚公主的嗓音很轻,虽然这么说,魏明姬的确是出乎她意料的好。
“去告诉白苓,让人去把翠微殿在晚膳之前布置好,要雅致些,还有,看魏小姐也是个喜好风雅的,书画也摆上一些。”
“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还有再去吩咐一声,晚膳就在各自的殿中用吧,她们和本宫一道用膳也不自在。”三个人口味各有不同,勉强在一起吃胃口也不佳。
“是,奴婢遵命。”
青绮说完退了出去,朝楚倒不想但这两人有什么区别对待,于她而言都是伴读。
推开窗子,庭前一片月光洒落廊下阶上,朝楚公主焚香静息,掐指一算,低言道:“今日正好星河灿烂,碧空万里,是了,就是今时今日,可以卜一卦神渝。”
焚一炉清香,一盏清水以敬天地,朝楚公主焚烧日前写好的青词,青烟袅袅升入天际。
魏明姬的侍女从殿外回来,对自家小姐道:“小姐,奴婢看主殿前似有一缕烟起。”
魏明姬正在看书,寝殿里悬了香袋,悠然道:“不关己事,就不要多管,主殿的所有事情,日后都当作不知道即可。”
“是,奴婢知道了。”
侍女看见墙上的兰芷图,笑道:“不过,这午后突然来了人,把这殿里倒是布置的好。”
“公主亲口吩咐的,自然要好生去做,这些东西,这些瓷器,大抵都是从库房新开封出来的,官窑御制。”
魏明姬偏头笑了笑,她觉得进宫来没错,朝楚公主,到底还是单纯。
叶荞曦的猗兰殿富丽堂皇,这翠微殿本就是翠竹芭蕉为主,再两厢对比之下就更是凄清,她若是心气高些的,怕是会对公主生出不满之心。
偏生公主自己,却没有察觉出来,或者说,处置的方式更为平和,春风化雨。
而寒山宫主殿,朝楚公主一脸惶然,低着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神渝,冷然道:“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错了。”
只见公主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宫人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搅,这个时候,都要保持足够的安静。
“罢了,许是错了。”朝楚公主喃喃自语,一手翻开典籍,手指按着书页一句句的看过去,她错了吗。
可是,自她能够测天机神渝之时,便不曾错过,谁也问不了,此事不可言,天机不可泄露。
杏柰一眼看见那纸上写的是某人的生辰八字,这个月份看上去,殿下身边的人,只有三皇子是了。
殿下,这是在为三皇子推演神渝。她急忙低下头去,窥探天机这种事,是极为严谨的事情。
“公主,可要收拾了?”
“不用,本宫自己来。”朝楚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她都要亲手来整理干净的。
她的推演并不算细致,只能看到模糊的意思,能为她解惑的人,唯有闻道国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