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寂静了会儿，才传来陆辞的声音：“苏衍……”

声调被拉得很长，没有想象中的愤怒。

大约间隔了一秒，那边又传来打嗝的声音。

苏衍愣了下：“你喝酒了？”

陆辞应了声，又含含糊糊地追问：“你跟我舅的事，是真的吗？”

苏衍虚里虚气道：“恩……”

要不是肖烨梁说要跟第三者保密，他都想直接告诉陆辞了。

“……为什么？”话筒里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为什么不是我？”

“辞辞！你喝多了！”文飞焦急的声音在那头充当bgm。

苏衍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为什么不是我？

陆辞没等到苏衍的回答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话：“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苏衍睁大眼睛：“什……”

“你、你跟辰哥哥太像了。”陆辞大着舌头，又打了个酒嗝，“有时候甚至都觉、觉得得你们是一个人……”

苏衍心里一跳。

“我搞不清、搞不清……”含糊的声音里混着矛盾和挣扎，“但我知道，我喜欢你……就跟喜欢辰哥哥一样……”

苏衍睁大眼睛，他听得出陆辞应该是喝醉了，估计他说了些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陆辞应该不是那种喝多了就会开玩笑的人。

刚才那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

陆辞喜欢他？原来的他？

苏衍也是一片混乱，他犹疑道：“费辰学长应该也很喜欢你，他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

“谁要做他弟弟！”陆辞的声音突然拔高，“我不要当他弟弟！我要当他男朋友，我想亲他想抱他想上他！我想……要他……要你……”

说到后面已经完全没了逻辑。似乎是一通喊累了，陆辞的声音又猝不及防地跌了下来，好像一个被石头绊倒的小孩。

苏衍彻底沉默了。他见过陆辞在外酷酷冷冷的样子，也见过他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话的样子，但是会说这种话的陆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架势，简直就是肖烨梁的翻版。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知道陆辞对他抱着这种心思。

这让苏衍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

“你……喜欢我舅舅什么？”陆辞今晚的话格外多，仿佛把他过去一年的话都给说了，“哦，我忘了，你本来就喜欢他……”

陆辞自嘲一笑：“我舅他，很厉害。我一直想变成他那样的人，他和辰哥哥虽然是死对头，但每次、每次只要他出现，辰哥哥的注意力就全都到他身上了……”

有嘛？苏衍暗暗想。

“即使是那种形式也好……我想让辰哥哥也只看见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轻了下去。紧跟着是酒杯碎落在地的声音。

“哎。对不起啊衍衍，辞辞他今天喝多了！”文飞接起了电话，“说了堆乱七八糟的，你别往心里去，哎哟哎哟少爷你要去哪儿啊？！诶诶，衍衍先不跟你说了，我先挂啦！”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苏衍怔怔地望着屏幕，还没来得及消化刚才的事，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顾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陆辞：我好混乱，我都喜欢。我是渣男吗。

作者：摸摸摸摸，儿子你不渣，渣的是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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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苏衍接起来：“学长。”

“小衍？”顾熙温柔好听的声音传来, “吃过晚饭了吗？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苏衍笑笑：“吃过饭了。我没那么早休息的。”

顾熙轻轻恩了声，随后道：“你和肖总的事……”

他就知道学长打电话来肯定也会问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