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与藤原道长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而源博雅知道诅咒事件交托给禅院乃是藤原道长的意思,所以他弄不清楚藤原道长此举的含义。加之他又推举了阿叶。

“阿叶如此年少, 前往信浓是否过于草率?”

他来找安倍晴明就是为了这件事。

阿叶好歹是晴明的弟子。

安倍晴明要想的更多,不过他没对源博雅说出他的想法。他只是说:“正是因为阿叶年少便身居阴阳寮高位,若是信浓之行圆满结束,于他百利而无害。”

话里话外都是在强调阿叶需要一个服众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表示信浓的诅咒事件。

源博雅想想,也觉得是这样没错,然后他又感叹起了信浓的多灾多难。

“十五年前平夷贼,如今又是诅咒事件……”

安倍晴明的眉宇间也显露出些许的愁绪:“是啊,真叫人担心……”

——

我知道阿叶要去信浓解决诅咒事件,还是和那个讨厌的禅院修一一起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问过源赖光,禅院修一会不会借机给阿叶穿小鞋?

源赖光觉得我多虑了,他认为禅院修一没那么大的胆子会这么做。

“禅院修一此人,并没有继承禅院家的家传术士,或者说,这一代的禅院家,并没有人继承十种影法术。所以禅院家主继承人至今还是个未知数。”

“十几年前他就在说什么继承人的事了吧。”

“所以这些年禅院家不停地生孩子,就是希望有个继承家传术式的继承者出现。”

这么想来还挺惨的。

“所以阿叶之事,无需担忧。对上禅院修一,未必不可取胜。”

他安慰我,我抿着唇,抱住了他,将脑袋靠在他胸前,这样稍微有些安全感。

“再过几年,等赖信回京,我也稍微轻松点。”

——

前往信浓那日,天空下起了小雨。朱雀大道上仿若一滩烂泥,禅院家与麻仓家的牛车于五条大路相遇。

禅院修一的性格本就糟心,他见麻仓叶王躲在车厢内,便阴阳怪气道:“麻仓大人真是好生厉害。”

“麻仓大人”这几个字被他念得极其重。

谁能想到当日的小童一下子就成了阴阳师呢?

不过是区区贱民,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阿叶听闻,便用扇尖撩起车帘,他含笑道:“禅院大人过奖了。”

见禅院修一气急败坏地缩进车厢内,阿叶才收敛了笑容,眼里毫无感情,如同看死人一般。禅院修一,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