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门外就涌动起了呼啸的风,这风转瞬即逝,快到源博雅几乎要以为树梢哗啦哗啦的杂音是他的错觉。
“……尾巴被乱流刮到不会痛吗?还没有长好吧?”是一个带着点无奈的青年音,“说了我自己来可以的,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
“葛叶的儿子心眼多得很,你不可以。”另一个懒洋洋的男声随之响起,这声音仿佛天生带笑,令人闻之则喜,情不自禁地想追随而去。
安倍晴明的笑脸僵硬了一下,源博雅看见他若无其事地用蝙蝠扇在廊上敲了两下:“大江山送来的好酒,难道不值得远客进门一叙吗?”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之前那个青年叹气:“就说晴明能听见的啦,玉藻前是故意的吧?”
玉藻前?!
听见了这个传说中的大妖的名字,源博雅先是一愣,然后就见到了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青年一身便于行动的直衣,没有戴帽子,头发只是随意地扎了一下,腰间悬着一振看不清面貌的太刀,而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比他高了近一个头,长发闪着珍珠般华美的光泽披在肩头背后,一身华服层层叠叠,侬艳深浅的红将其包裹如天上的美玉,把那人超越性别的美貌衬托得宛如明月。
饶是源博雅这等见惯了宫中各色美人的男人,也不由为之心神动摇了片刻。
他们走到了近前,堪称美艳的狐妖将捏在手里的一只小纸人毫不客气地丢到安倍晴明腿上:“无趣。”
小纸人在玉藻前手里一动不动地装死,手脚软哒哒地垂着,假装自己是一张没有灵魂的纸片儿,一落到安倍晴明腿上就噌地爬了起来,像是小孩儿找到了自己的家长,耀武扬威地冲玉藻前插起了腰。
安倍晴明用一根手指按住了跃跃欲试要跳起来的小纸人,一脸无辜地看着玉藻前:“怎么了?我新折的式神,送给泉做家务的。”
玉藻前闻言,翻了个美艳矜贵的白眼。
一旁的神宫寺泉笑着补充:“它在门口抓玉藻前的尾巴来着。”
安倍晴明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原来如此,式神护主,你在门口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么?”
明知故问这套白狐之子做的熟练极了,神宫寺泉任他们俩幼稚地斗嘴,找了个地方坐下,朝一旁的博雅问好。
源博雅看着这个面目不甚熟悉的青年,表情有些疑惑,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又隐隐像是之前认识……
他的视线无意中落到了对方的腰间,忽然瞪大了眼睛,一手指着那振刀:“啊……啊啊啊!”
猛然想起了什么又说不出来,源博雅摇晃着手指,指指这个青年,又指指那振眼熟得不得了的太刀,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名字:“髭切!”
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虽然不是这张脸,但是那种感觉!一模一样的!
贵船神社的少宫司!
叫……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