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凌瞟他:“当然是入夜了去,他们知道我要拿,会放松警备,你们小心一些,不要被正面撞到。”
“那要是被正面撞见了呢?”有人问了这个很傻很天真的问题,木凌默然无语片刻:“那我就把他丢给首领和雌虫一起训练。”
所有人立即闭嘴。
他们风风火火出去,不巧撞上骂骂咧咧回来的木隘一行,木凌直道晦气,脚往旁边一拐就想绕开他们,但木隘却惊喜地叫他:“三哥!”
木凌假装没听见,自顾自走,其他人见他这样只有跟着。
但木隘不死心,连走带跑追上来:
“三哥,你怎么又不理我?”
他口气难过,绕到木凌前面张开手:
“我来这么久,都没跟三哥好好说过话,三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木凌眼皮一抽,声音平直而充满诚恳:
“是啊。”
向来虫见虫爱的四皇子错愕了。
雌虫们渐渐围过来,他们比木隘更早发现王虫殿下不待见四殿下,因此也很努力避免这两位尊贵的雄子正面冲突,但现在看来是免不了了。
木隘四体不勤,中心城外本就不是专门的滑雪场,他滑雪失利,嫌冷又嫌设备老旧,雌虫没能满足他的需求,揣着一肚子不满回来,却给他碰见一直逮不着的木凌,可不叫他惊喜。
他其实也感觉木凌可能不太喜欢他,但大多数虫都不会太喜欢过于优秀的兄弟,这点人类也一样。他却相信只要他肯放下身段和木凌真心沟通,他们兄弟就能敞开心扉。
但敞开心扉的第一步就受阻,木凌的拒绝太干脆直白,木隘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周围雌虫都看着呢…
“为,为什么啊,我们从小…”
“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背地里叫我白痴,喜欢你跟老师告我黑状,还是喜欢你无能自行突破,万里迢迢跑过来把我们当副本刷?”
木隘的眼睛立即红了,里面挂满了委屈的泪珠:
“我没有…”
这样子真是让木凌拳头发痒,他吸进一口冷气,希望极地冰寒的空气能帮他控制情绪。
“我是真的担心你在匪邦出什么事才来的…他们说你那只雌虫不好,我也是担心他对你做出什么,他毕竟被其他虫用过…毕竟又有那样的癖好…”
这回轮到匪邦制药部的人抽冷气了,没人也没虫敢在穆主任面前说首领一句不是,但莫名地,他们又有些期待,穆主任会做什么呢?
木隘抽了抽被冻得通红的鼻子:
“但既然他是你选的虫,我也会努力接纳他…”
“他何须你的接纳。”木凌声音冰寒。
木隘啊了一声,不解地看他,就这么一眼功夫,他左边脸颊一痛,然后整只虫摔在雪地上。
他动了动舌头,吐出一颗染血的牙,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和牙齿,脑子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木凌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还是一样,自作聪明,愚蠢非常。”
不管过多久,轮回几次,都仍是只会仗着他人善心卖笑讨好的蠢蛋。
“你以为这个世上就只有你要紧吗?”
这双狭隘的眼睛,永远只看得见掌心的利益,权力于他是什么,敲金蛋的大锤?游戏人间的保障?周围人都是他要攻略的对象?
来这世界以后木凌也曾苦思冥想,木隘发什么疯一定要杀了他呢?
于情,他们叔侄之间哪怕有一份真心,他也不至于半分迹象不露就做出这决定。
于理,木隘从未临朝亲政,需要一段时间熟悉朝政大事,而他势力深厚,手下不乏死忠之势,一旦发现他横死,绝不会放过他这个空壳皇帝…明明杀他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任何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干。
或者木凌也是被这份对常人逻辑的认知阴死的。
来这个世界以后他也曾仔仔细细观察过木隘,最后只能无奈结论——可能没有什么高深的阴谋,纯粹是因为蠢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