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意和谢疏霖等人,沿着翠竹小径偷偷过来看,躲在了紫藤花架后。
现在不是开花的时节,绿叶枝蔓却已经极为茂盛,足够遮蔽住他们。
苍翠欲滴的芭蕉叶下,薛珩侧身而立,肩线舒展,脊背挺直,一身罗衫常服十分俊美,气度不凡,令人心折。
难道,大都督不该是三四十岁,络腮胡的大汉形象吗,或者是年过四五十的武夫模样吗,
看到长身鹤立的青年,谢疏霖都怔忡住了,表情呆滞,像是被勒紧了脖子的公鸡,再也打不起鸣来。
之前,他们还信誓旦旦的说,嫁给尚家的嫡长孙,是谢兰庭最好的归宿。
可是,今日之后,谁也不敢再提半句。
高攀莫及的是他们。
而非谢兰庭。
怎么会这样,谢如意抓紧了手里的帕子,心头隐隐泛起怅然若失,方才还在嘲笑谢兰庭,喃喃道:“他怎么生得这般的模样?”
跟着过来看热闹的谢疏霖,也怔住了,薛大都督看上去,比自家兄长也大不了多少,甚至比之更加夺目。
不世功勋的背后,是这样一个英挺俊美的青年。
谢疏霖扶了扶自己隐隐作痛的腿,气馁不已,眉眼落寞下去,沉沉的长叹了口气,听人说,薛珩少年就跟陆崖出生入死,被其誉为将才。
他却连摔破点皮,还被母亲姊妹围着哭天抹泪,更别提这次还骨折了,母亲就更不肯放他去练武了,恨不得让他日日坐轿子来去。
薛珩将目光滑过花架,微微一笑,转而开始讲扶桑话:“太子妃与巴陵郡主已经进京了,郡主带了些礼物给你,我已经带过来了,等回去你自己看吧。”
“嗯,代我多谢郡主。”对于薛珩突然换了口音,兰庭一点没奇怪,她已经习惯了。
薛珩过来一趟,怕是忙里偷闲,回头就又要军务繁忙,她从小知道。
她最先认识的字,不是薛珩和自己的名字,而是军务繁忙。
每次天黑了,人还没回来,天没亮,就又离开了家,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只留下这样的一张纸条。
“日后,哪怕为了攀附大都督您,也要将我死死攥在手里才行。”兰庭提起这事,手指压下一旁的花枝,有些不太高兴。
当初情况紧急,薛珩根本就没和她商量,直接任由庆安侯府将她的户籍,迁改回了谢家。
薛珩听着她抱怨,笑道:“你是公侯小姐,现在回到你原本的位置,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却并不说帮她去做什么,他知道,兰庭不喜欢自己插手。
“你此前让桑海查的,都写在这里了。”薛珩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她。
兰庭接过来,喜笑颜开:“代我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