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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要是宋妈妈为人处事,真的有那么妥帖周到,老夫人怎么会把她送到信芳堂来,无非是觉得她当初会对大小姐不客气。

没想到,自己的刺被大小姐反手拔了个精光。

这也就是个寿安堂的耳报神,还不咋好使,惯会见风使舵的那种。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妈妈可就忙活多了,去正堂见完大小姐就往外跑,半天才回来,回来后,又和大小姐在屋子里,能说上小半天的话。

信芳堂上下一看,难道,宋妈妈这是重新得了大小姐的信任,宋妈妈也不否认,对于众人的恭维,也是照单全收,连带着对夏妈妈,都有点趾高气扬起来。

夏妈妈半点不恼,只是像以前一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宋妈妈与柳姨妈如约见面,由柳絮凝在亭子里乘凉坐着,打幌子。

“这是最后一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记住了。”柳姨妈撸下了手腕上的榴花赤金镯子,重重地拍在了宋妈妈的手上,肉疼不已。

“记住了记住了。”宋妈妈双目贪婪地接过金镯子,沉甸甸的,好叫人踏实,直接裹进了袖子里。

她在信芳堂这么多时日,再没捞到什么油水的,清汤寡水的日子,哪是人过的。

“姨太太您就等好吧,没有老奴办不妥当的。”

见宋妈妈摇摇摆摆的走远,柳姨妈摸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瞪眼小声骂道:“刁奴贱嘴的老虔婆,实是可恶。”

“谁说不是呢。”柳絮凝的薄袖半掩着手,握着一把湘妃竹团扇,意态悠闲地为自己扇着。

晌午,谢兰庭小憩过后,小丫鬟在门外打了帘子,通禀道:“小姐,宋妈妈回来了。”

“让她进来。”

宋妈妈垂着头进去,谢兰庭正在里面等她,小口的咬着白糖糕,温文尔雅,一手翻过书卷,身姿端正,脊背挺直。

单纯这么看的话,真的像是大家闺秀一样。

“我让你盯着表舅那边,怎么样了?”

赵晟风孤身一人入京来,也客居在庆安侯府,但他身为外男,时常在外院行走,按说,谢兰庭是难得有机会,打探到他的行踪,可这也架不住宋妈妈在侯府里的各种关系。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问过那边伺候的人,他们说,表舅老爷寻常都是和侯爷行走的,也不怎么与旁人打交道,连见到咱们府里的二爷三爷,态度也是一般,倒是时常去见柳夫人的客院。”

“唔,亲姐弟,不奇怪。”兰庭一手支颐道。

柳老爷一家虽然也是同居侯府,但柳老爷是个常年不着家的主,总是去外面赌坊混个昏天黑地,常常都是柳姨妈带着儿子和女儿。

这两家很多事,都是赵晟风做主的。

宋妈妈陪着笑,接着说:“打从前,表舅老爷就和咱们府打好关系的,姨太太也是,章氏是夫人的陪嫁,以前和那二位认识也是常理……”